薛有忠早上出了县衙之后,感觉十分困倦,看到刚好走到家门口,便打算回去洗上一把脸,却不料实在太过于困乏,靠在床边只打算稍作歇息,竟然却不觉睡着了,在他睡着之时,周道登却正好带人进了县衙,等他睡起,虽然心中有些许自责,却也并不很以为意。他只以为周道登一夜未来,白天自然更不会来,此时稍微睡了一会,也感觉精力回复了一些,正出门打算回衙,看看昨夜派出去的衙役是否已经回来,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定睛一看,只见是昨夜派往福州求援的衙役,心中纳闷道:“他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么?难道周道登抢先一步,令人将官道封锁了吗?这下可大大的糟糕。”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十分烦躁,便停在一边,等待那名衙役停下,那名衙役停下后将遇见郑森的经过对他一说,薛有忠顿时大喜,便和那名衙役同去将郑森迎到了县衙。
此时薛有忠与郑森一同到了县衙门口,不知刚才周道登闯进县衙时和衙内兄弟冲突与否,也不知衙内弟兄们伤亡情况,心中担忧,但听郑大人如此说,虽不知他是何意思,也只得强按急切的心情,却又忍不住心乱如麻,因此周道登与县太爷的对话他便没听进去丝毫,正不知在胡思乱想一些什么,却只听县太爷一声断喝,将他的思绪打断,薛有忠回过神来,只听县太爷疾声厉色将周道登一番痛骂,正在暗暗叫好,郑森却已迈开虎步,径直走入了县衙,一边拍手,口中一边还说道:“骂得好,骂得妙,这么快就骂完了吗?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先是‘空城计’,又是‘骂王朗’,宁大人这两出戏着实漂亮,实有诸葛武侯当年的风范,不愧是圣上御笔钦点的新科状元,也不负了圣上一片苦心,终于把这个世人恨不得将之抽筋扒皮,不忠不仁不义的国之恶贼诱出巢穴,困在此地,今日正好也让众人看看,此贼是否真的是狼心狗肺。”
原来刚才一路上,郑森向薛有忠询问县衙的情况,薛有忠便将自昨晚归林居的命案起到今晨自己出衙寻找派出来的弟兄之间的事情一一向郑森道出,虽然薛有忠因为看到郑森,心情异常激动,因此好多地方说的不清不楚,但是郑森何等精明,凭借着薛有忠的话,便将宁天泽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此时一语说出,不仅周道登差点瘫了下来,就连宁天泽也是一惊,不禁有感而发:“郑大人真乃我宁天泽的知己也!”
周道登自看到郑森进来,心便凉了大半截,心中却仍是强自安慰自己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呼唤道:“来人啊,来人啊,谁将郑森给老爷拿下了,老爷我赏银一万两!”
郑森哈哈大笑:“周道登啊,周道登,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想你与周康为恶崇安多年,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你俩的手上,早已经惹得士民愤恨,天怒人怨,我郑森虽鄙视你的为人,但也曾以为你为霸一方,起码是个站着生,站着死的主,不想你却是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当此时刻,不从容就死,还不识时务,大呼小叫,妄想借着区区万两银子便让别人为你送命,以求得你苟延残喘,真如宁大人所说一般,你真是笑煞世人。今日你要是还能活着离开此地,那可真是苍天无眼之至!”
周道登面色苍白却仍是苦苦挣扎,又喊道:“一百万两,我出一百万两,谁能救我离开此地,我给他一百万两。”看到还是没人出来,周道登再也无话可说,环顾四周,只见人皆面带喜色,似乎都在盼着自己早一刻死掉,终于支撑不住,“咚”的一声,仰面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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