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还要从我嫁给他之前说起。
我是萧观音,光听这姓氏,便足以令众人趋之若鹜。
所有人都知道,整个大辽皇亲贵胄虽然多如过江之鲫,但最尊贵的也不过两个姓氏。其一,是当之无愧的耶律家,皇室血脉,是这大辽的掌权之人。其二,便是我们萧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大辽有了一个不算成文的规矩,皇后历代,只能出自萧家。
我听闻汉人是以男子为尊,在我们萧家却恰恰算是相反,若是生了女子,便多了一分飞黄腾达的把握。
我自幼就知道,我是要做这大辽的皇后的。
我初初识得耶律洪基的时候,才不过四岁。四岁实在太早,让我脑海中至今也只剩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因为父亲是先皇生母的弟弟,又是北苑枢密使,而先皇后萧挞里同我也算是中表之亲,算起来,大我八岁的耶律洪基是该称我一声姨的。
父亲不肯牵我的手,却牢牢地盯着我,以免我失了礼节,丢了萧家的脸面。
耶律洪基是个很俊朗的少年,只是对于他十二岁的年纪来说显得太过阴沉而持重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少年应当有的活泼与俏皮,只是冷冷地,穿着华服,一身风仪,贵气逼人地站在那儿,目光锋利而冷漠,像极了一个继位者。
我有些怕他。
他当时被封为燕赵国王,又是尚书令,掌管南北枢密院的要事,想来那时先皇便已经属意他来做这大辽的下一任君主了。
其实我也清楚,父亲是北枢密院使,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手下做事却心服口服的,想必他的确有几分手腕。
我被父亲瞪了一眼,忙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福身,对着这个过分冷漠的好看少年行了大礼,乖巧地请安:“臣女萧氏观音,给殿下请安。”
他走近了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我被他锐利的眸子扫过,吓得往后退了退。
他轻笑出声,脸上的神色也柔和起来,伸手像拎着一个小玩偶一样将一身华服的我从地上拎起来,满头的珠玉翡翠将我的脖子压得生疼,只能苦着脸垂着头。
“萧丫头。”他叫我,带着戏谑的笑意,“这么小的小丫头。”
我不服气地抬起头:“我不小了,我马上就过五岁生辰了!”
他被我煞有介事的模样逗乐了,大笑起来,我觉得他笑起来的模样很是柔和,也不像之前那样怕他了,只是伸着头仔细打量着他。
“好好好。”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十二岁的他对我来说可真高啊,我得仰着脖子使劲儿才能看到他,像是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