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微微有一瞬间的出神,他对上我含泪的眼睛,略微迟疑了一下,冷哼一声,手上一个施力,将我像一具死物一样,狠狠地摔到地上。
我伏在地上,剧烈地咳着,拼命汲取着难得的空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好容易平复了几分,撑着身子慢慢地挪着,想要费力坐起身来瞧瞧他。
才爬了两步,我的脸蓦然被他狠狠地踩住,生生将我踩回地上,竟像是要将我踩进地底碾成灰泥才作罢。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着,我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他垂着眸子,一双格外冷漠的黑色瞳仁波澜不惊地盯着我,唇畔挂着一抹残忍的,清淡的笑。
“来,让朕瞧瞧。”他微微垂着头,笑意冰凉,“皇后就是靠着这副皮相勾引人的?”
我错愕,一时间倒也忘了疼,只是费劲地搜肠刮肚地想了半晌,仿佛从他今日一来,我便听不懂他说什么了。
“恩?”见我不回话,他眸色一沉,脚上微微施力,冰凉的砖地紧紧地抗拒着我的脑袋,我咬紧牙关抬眼凝视着他。
我很想问问他,这个恨不能要将我千刀万剐的人,究竟是谁?
“朕从前怎么没现呢”他笑意更甚,忽然劈头狠狠地一巴掌将我打的吐出一口血来。
见我吐了血,他眸色微微一暗,将脚拿开了,伸手一把扯着我的衣襟将我从地上扯起来,像提着一只小鸡崽一样,大步将我一把甩到不远处的榻上。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腰带,冷笑着覆上身来,伸手粗暴地扯着我胸前的衣裳。
我忽然记起自己满身血痕未干的伤疤,心里一惊,死死扯住自己的衣襟,瞪大眼睛瞧着面前这个似乎很陌生的人。
“别”我颓然地摇摇头,往榻里侧使劲缩了缩。
他的手落在我的衣领上,眸中怒色更甚,冷笑厉声道:“怎么?现在朕已经碰不得皇后了?”
他又是一巴掌,将我两边儿脸生生打了个对称地红肿,那双蕴满暴怒的眸子炽烈而冰冷刻骨地盯着我:“跟了赵惟一倒成了贞洁烈女了?”
他被暴烈的怒火扭曲了的清俊面容离我极近,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才算,咬牙切齿:“你跟着朕这么多年,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妇道?!”
他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厉声吼道:“他都碰你哪儿了?”
听到赵惟一的名儿,我的脑子方才堪堪清晰了些,想来他是听到宫里的风言风语,误会了罢。
我紧紧扯住自己的衣襟,生生忍住两颊火辣辣的疼,抬起眼来望着他:“臣妾不知道谁在陛下面前嚼舌根子,臣妾愿以性命担保,臣妾同赵惟一绝无私情,请陛下明察。”
“明察?”他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儿,从怀里掏出一张轻飘飘的纸拍在我脸上,嘲讽道,“想来是朕多日不曾临幸皇后,皇后耐不住寂寞?”
那张纸从我眼前轻飘飘地滑落下去,像是一片孤而无依的羽毛。
那是我同赵惟一谱曲的十香词。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张纸,究竟是怎么到他手上的?!
“萧观音,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冷冰冰地凝视着我,一把将我推开,嫌恶地瞥着我,凉凉地啐我一口:“滚。朕嫌你脏。”
我的心重重地一坠,像是悬上了千钧的巨石,死命地想要沉到湖底。
他冷笑着,信手在我胸口上捅上这一刀。
耶律洪基,你是彻头彻尾地爽快了,可你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我到底疼不疼?
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唯一能拿到这张曲谱的,唯一能将这一切添油加醋地告诉耶律洪基并令他深信不疑的,唯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