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爷爷怎么从山里背回来一个人啊?那人会不会……是个死人?
呸呸!我怎么了,怎么老是往坏处想呢!
刚看到爷爷的那一眼,正巧外面打了个闪电,照射在爷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紧跟着,我看到爷爷背上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人脸色苍白,很像是个死人。
另外,爷爷一只手中所溜着的猎物,依旧是浑身是血的样子,我被这一幕再次吓了一跳,要说我的胆子也不是那么小,或许是被先前乱坟场生的事情搞神经大条了,见什么都怕,但这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一幕,又是大半夜的,谁看了不颤颤啊!
爷爷一把将手中的猎物扔在地下,并喊我帮把手,把他背上的那个半死不活的人赶紧搀扶到西屋,我一看,双腿顿时软,我们家本就俩内屋,东屋是爷爷住的,西屋是我住的,把这么个血淋淋的人弄到我的房间,我还怎么睡觉……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爷爷说的,把人搀扶到了我的床上,毕竟救人要紧,如果这人还能活下来,也算积了阴德了。
“二狗,去烧点热水,给他擦擦身子,然后把我的衣服找一件给他换上。”爷爷累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颤抖着手装了一锅子烟丝,拼命地抽了几口,看来一路把这个人背回来,爷爷也累得够呛。
我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个人,他身上伤痕累累,上下活像是被野兽撕咬的样子,但后山并没有太大的野兽出没,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虎狼,野猪倒是有一些,难道是野猪撕咬的?不过我看他更像是摔的伤痕,或者是被人打成这样的,因为野猪口下还能全须全影的真没见过。
“爷爷,你在那把他捡回来的?这人伤得不轻啊!”我帮他拨弄了一下脸上的污垢,这个人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倒和我们山里人差不多,厚实、硬朗,不过他身上穿的这身老掉牙的衣服,很少见人穿了,这是一身灰色的葛衣,现在已经是残破不全了。
“后山一个洞口前,看到他昏迷在水洼里面,摸了摸脉搏,还在跳,就背回来了,嗯,先别管他是叫花子还是山沟里爬出来的,救人要紧!”爷爷歇息了一下,才算缓过神,仔细打量着床上这个身受重伤的中年男人,嘴里则不停地吧嗒着旱烟袋,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爷,这人穿着很像是老过去的人的穿着,如果不是还有气息,我真以为你是从棺材里捡回来的死人呢!”我咧嘴一笑。
“胡说八道!人明明还有气息,怎么会是死人?这人我也从来没见过,不像是咱们本地人,对了,我在现他时,遇到了一件奇事!”爷爷说着,扭头神秘地扫了我一眼,在我惊奇的注视下,爷爷认真地说:“我现他时,他四周围了很多毒蛇,足有七八条在那盘着,但却没有一条近他的身,倒是我把他从毒蛇窝弄出来,差点被那些毒蛇咬呢……”
“还有这稀罕事儿?”我微微睁大双眼,从没听说过有谁躺在毒蛇身边还安然无恙的,这个人真是奇怪的紧,我呼了口气,连忙转身去烧热水。
帮那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擦洗了身子,并拿出爷爷的破马褂给他换上,经过爷爷检查,他身上大多是皮外伤,体内也有不少淤血,爷爷是山里的土郎中,草药懂的不少,帮他包扎了外伤伤口,至于内伤,爷爷从药柜取出一些草药分成几份,调配过后,让我赶紧熬给那人喝,折腾许久,才算把那人侍候好。
总算松了口气,见爷爷累得也是动弹不得,这么大年纪,还整天有事没事的进山打猎,今天又弄个这么个人回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我今天也不好过,先前遇到的那些邪乎事儿,若是给爷爷说说,不知道爷爷会作何感想,但还未等我说,爷爷突然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床上那人,我也急忙转回头,似乎那人的眼皮在跳动,难道是要醒了?
外面爷孙俩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了一眼,又齐刷刷的盯着那人,果然,那人的眼皮似乎非常艰难的睁开了,神色明显非常虚弱,当他睁开双眼的刹那,我急忙凑上去,但还未等我开口询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山里弄成这般模样,却被我爷爷拦住了,爷爷似乎在等那人开口说话。
“这……这是什么地方?”那人的气息几乎微弱到了极点,像是随时要断气。
“呵呵!是俺救了你,俺进山打猎,回来时现你昏迷在一个山洞洞口,浑身是伤,摸了你的脉搏还在跳动,就把你背回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爷爷冲着那人善意地笑了笑,并轻声询问道。
“哦……多谢老先生……我……我现在……”
“不能说话就别说了,俺知道你现在伤的很重,不宜多说话,等你好一些,再说也不迟,但俺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是不是外地来的?”爷爷随手装了一锅子烟丝,点燃,吧嗒吧嗒地抽着。
那人似乎在艰难地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默认了爷爷的话,很快,他似乎还想动弹,可他明显无法动弹,最后微微张开嘴说道:“在下杨远山,多谢老先生……救命之……”
话还没说完,那人忽然又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