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开了门,走至厅上.取一条索子,一头缚在板凳上,一头缚在自己颈上,骑了板凳,双手抡斧,满厅乱跑,使将起来.只是这厅上用地板铺满的,他骑了板凳,使了斧头,震动一片响声.尤俊达在内惊醒,不知外边什么响,连忙起来,走至厅后门缝里一觑,只见月光照人,如同白昼,见程咬金在那里舞斧头,甚是奇妙,比日间教不会的时节,大不相同.心中大喜,遂走出来,大叫道:"妙呵!"
这一声竟冲破了,他只学得三十六路,后边的数路就忘记了.尤俊达道:"有这斧法,为何日间假推不会?"
程咬金听说,就装体面,说起捣鬼的大话来了,呵呵大笑道:"我方才日间是骗你,难道我这样一个人,这几路斧头不会使的么?"
尤俊达道:"原来如此!我兄既然明白,连这下面几路斧头索性一发使完了,与我看如何?程"
程咬金道:"你若要看这几路斧使来,可牵出马来,待我试他一试看."尤俊达叫家丁到后槽牵出一匹铁脚枣骝马来.
程咬金抬头一看,见是一匹宝驹,自头至尾,有一丈长,背高八尺,四足如墨,满身毛片兼花.那匹马却也作怪,见了程咬金,如遇故主一般,摆尾摇头,大声嘶吼.程咬金大喜说道:"且把他牵过一边,拿酒来吃,等至天明,骑马演几路斧头便了."家丁摆下酒肴,二人吃了.
天色微明,程咬金起身,牵马出庄,翻身上马,加上两鞭,那马一声嘶吼,四足登开,往前就跑,如登云雾一般.顷刻之间,跑上数十余里.试毕回庄。
程咬金回到庄上,尤俊达道:"事已停妥,明日就要动身,今日与你结为兄弟,后日无忧无虑."
程咬金道:"说得有理!就供香案,二人结为生死之交.程咬金小两岁,拜尤俊达为兄.尤俊达请程母出来,拜为伯母.程咬金请尤俊达妻子出来,拜为嫂嫂.大设酒席,直吃到晚,各自睡了.
次日起来,吃过早茶,程咬金道:"好动身了."
尤俊达道:"尚早哩!且等到晚上动身."
程咬金问其何故,尤俊达道:"如今盗贼甚多,我卖的又是珠宝,日里出门,岂不招人耳目?故此到晚方可出门."
程咬金道:"原来如此."
到晚,二人吃了酒饭,尤俊达令家丁把六乘车子,上下盖好,叫声:"兄弟,快些披挂好,上马走路."
程咬金笑道:"我又不去打仗上阵,为何要披挂?"
尤俊达道:"兄弟不在行了,黑夜行路,最防盗贼,自然要披挂了去."程咬金听了,同尤俊达一齐披挂上马,押着车子,从后门而去.
走了半个更次,来到一个去处.地名长叶林.望见号灯有数百盏,又有百余人,各执兵器,齐跪在地下,大声道:"大小喽罗迎接大王."
程咬金大叫道:"不好了!响马来了!"
尤俊达连忙说道:"不瞒兄弟说,这班不是响马,都是我手下的人,愚兄向来在这里行劫.近来许久不做,如今特请兄弟来做伙计,若能取得一宗大财物,我和你一世受用."
程咬金听说,把舌头一伸道:"原来你是做强盗,骗我说做生意.这强盗可是做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