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余安邦家坐过山车般的心情相比,余卫国两口子几乎是蹦哒着回去的。
邓雨虽然心疼那四块钱,可想到自家男人马上就要赚大钱,顿时觉得四块钱花得也值。
“可惜现做衣服来不及,要不然,你明天就能穿新衣服去上班。”
余卫国就道:“不过迟几天,急什么。我周末回来的时候,你做好就是。还有,你给我收拾两身衣服,到时候,我要住到小姑家,别的东西好说,没有换洗衣服,到底不方便。”
“放心,早就给你收拾好了。”
两口子边走边说,才进自家院子,就见余有粮正黑着脸看着他们。
“爸,你还没睡啊。”余卫国讪讪然。
邓雨也缩了缩脖子。
“你们给我进来。”余有粮看了媳妇手里的东西一眼,黑着脸往屋里走。
余卫国看了媳妇一眼,做了个“小心”的口型,就往屋里走。
堂屋里,余有粮坐在煤油灯下,一言不发。
余卫国摸了摸鼻子,也不敢说话。
堂屋里,只能听见煤油灯的噼啪声。
刘秋香从屋里出来,看到的就是男人与儿子媳妇对峙着,各坐一方。
“怎么了?”她不由问。
余有粮哼一声,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你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刘秋香一惊,下意识就为儿子解释:“卫国他做不了什么坏事,你一定是弄错了。”
“你让他自己说。”余有粮又拍了一下桌子。
余卫国吓得眼皮直跳,被他爸盯着,只好硬着头皮说话。
“那,那也不关我的事,谁让安邦自己在外头名声不好,鞋厂的人不肯要他。再加上爸你是队长,就让我顶上,这难道还怪我。”
“你说什么,”刘秋香喜形于色,“你要代替安邦去鞋厂上班?是不是真的,你可别骗妈。”
“当然是真的,”邓雨觑着公公的脸色,小心着措辞,“就是鞋厂有人找过来,说安邦是个刺头,他们不要。知道爸是咱们队的队长,就说卫国的思想觉悟肯定没问题,让他明天去上班,都说好了。这事,小姑父他们也知道。”
“这是好事啊,”刘秋香一拍大腿,“早知道,我今天就不去你外婆家了。鞋厂的领导还说了什么,对了,每个月工资发多少啊?”
“你给我闭嘴,”余有粮见媳妇越说越离谱,直接打断她,转而审问余卫国,“卫国,我问你,你到底在背后捣了什么鬼?”
“我能捣什么鬼,”余卫国眼神飘忽,“只能怪安邦自己。”
“你还敢狡辩,你小姑父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去了鞋厂,能有这事?你就是再想去当工人,也不能抢安邦的工作。安邦是你弟弟,你不护着他,竟然还敢在背后使阴招,我就是这样教你的?!这让我还有什么脸上你二姑家。”余有粮气得脸都青了。
给工作是一回事,抢工作又是另一回事,完全两码事。
“余有粮,你这话我不爱听,”刘秋香也来了脾气,“什么叫卫国在背后使阴招,安邦要是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能被退信?这叫各凭本事。再说了,卫国的弟弟是卫民,他余安邦的爹可是姓黎。”
余有粮一噎,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刘秋香可不管这些,她兴奋地拉着余卫国,就问鞋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