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蓝不会是怀孕了吧?”余秀莲呐呐道。
“应该不会吧,”刘秋香也不确定,“不是说她不能生吗,当时相看的时候,就说清楚了的。”
可是她刚才那症状,真像是流产啊。
虽然立了春,大家还都穿着秋裤。血都能渗出来,可想而知,是流了多少。
周小满也觉得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闹大发了。
这个李和尚,肯定跑不了。
也不知道罗蓝跟人家李和尚有什么瓜葛,她竟然那般维护他。
彭兰香也与周小满想到一块去了,她恨恨地道:“等大嫂从医院回来,我一定要问出李和尚的下落。他把咱们余家害得不轻,必须给一个说法。今天我去一趟医院,花了五块钱。大嫂这个样子,花得只怕更多。就怕是真流产,那才是冤枉。”
不过,她也不能怪别人。
水是她求来的,也是她自己要喝的。如果真流产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彭兰香暗暗想。
眼见天色暗下来,余安邦等人还没有回来,周小满就与余秀莲先回家了。
小宝该放学了,他们也要吃晚饭。
余秀莲实在没有心情做饭,就蒸了一碗风干肉,炒了一碗包菜。又拿个碗,给余安邦留了点菜,放在锅里热着。
一家人心不在焉吃完饭,一直等到晚上快九点,余安邦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来。
“怎么样了?”余秀莲迎上去就问。
余安邦接过周小满递过来的搪瓷缸,喝完一整杯水,这才说话。
“表嫂流产了。”
“什么?”
“不可能吧?”
周小满与余秀莲都瞪大了眼。
虽然都有这个猜测,可猜测被证实,两人还是很惊讶。
余秀莲就道:“不是说罗蓝不能生吗,她什么时候怀孕的,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安邦就叹气:“好像说是一个多月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医生说,表嫂宫寒,是不容易怀孕的体质,就算怀了,也不一定保得住。今天她又受了刺激,孩子就没了。现在,人还在卫生院没回来,大表哥陪着。”
余秀莲哪怕再气罗蓝,还是忍不住唏嘘:“也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说没就没了。”
周小满也点头:“是啊,挺可惜的。”又想起所谓的生子水,问余安邦道,“医生有没有说跟那碗水有关系?”
余秀莲闻言,也屏住了呼吸,眼巴巴看着余安邦。
“医生说不太确定。听表嫂说,那碗里的水好像加了马齿苋汁。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马齿苋?”余秀莲差点跳了起来,“怎么会有马齿苋?”
孕妇不能吃马齿苋,农村人几乎都知道。
他们队上曾经有个妇女,就是不小心吃了马齿苋,当天就小产了。
余秀莲一想到周小满差点喝了那碗水,顿时后背生凉,脸也白了。
周小满则紧皱眉头。
孕妇不能吃马齿苋,原生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遭。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不过,好好的生子水,怎么会加马齿苋。
连余秀莲这样的农村妇女都知道,那个神通广大的李和尚会不知道?
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周小满咬着嘴唇,右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摩挲,只觉遍体生寒。
余安邦见她脸色苍白,就将人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她。
夫妻二人都没说话。
余秀莲却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小宝不懂大人们的情绪,见余秀莲突然哭了,就手忙脚乱地给余秀莲擦眼泪。
“奶奶,你别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宝,小宝帮你报仇。”
他踮着脚,用袖子给余秀莲擦泪。可余秀莲的眼泪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完。
小宝不由向周小满投去求助的目光。
周小满却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