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经直起身来与周小满握手。
“你好,我叫马丽,来自皖省。”
马丽是个皮肤黝黑的女人,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说话的语速极快。
要不是周小满上辈子听过类似的口音,几乎要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我叫张兴国,是省城本地人。”靠窗的床铺上伸出一个脑袋。
入眼的是个年轻的面庞。皮肤白,头发黑。眼睛大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秀气的眼镜。看起来相当有气质。
不过这名字——
周小满笑着与她打招呼。
叫张兴国的女孩却笑嘻嘻的趴在床边上,一脸无所谓的道:“你是不是在笑我的名字好土?”
周小满礼貌笑笑,并没有说话。
张兴国却是摆了摆手:“我也知道我的名字像男孩子,谁让我爷爷对我的期望太高呢,你要笑就笑吧。”
周小满哭笑不得。
正要说两句话和缓尴尬,门又开了。
“你们赶紧去打热水,现在人不多。”
进来的是个胖胖的女人。看到周小满就笑着与她打招呼。
“小妹儿,你叫哈子名字,你可以喊我王姐。你咋个今天才来呢?快点把床铺好,等会儿我带你去周围逛逛,熟悉一哈地方,你晓得食堂在哪儿不?消不消我帮你,你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收拾。你最后来,只有一张床了。我今天早上已经帮你揩了一哈!”
王姐显然是个自来熟的,把暖水壶放下,已经自发地去帮周小满收拾东西。
接下来,又有两个舍友从外面回来了。
等大家一起吃过中饭,就了解了彼此的基本信息。
周小满排行老幺,见着谁都得叫姐姐。
年纪最大的,是来自川省的王姐,今年虚岁31,大名王冬雪,据说是冬天生的。来自皖省的马丽排行第二。比王姐小半岁。
有两位舍友都是来自湘省澧市。23岁的刘洋,22岁的刘学红。因为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又同姓氏,关系就格外好。只半天时间,周小满就觉察出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张兴国只比周小满大半岁。
当天晚上夜谈会的内容,因为不是太熟悉,并没有过多地讨论各自的私人问题,反而是畅想大学生涯。
话最多的张兴国率先起头。
“你们知道不,过两天咱们就要开始军训了。据说为期大半个月,到时候还有大阅兵,大阅兵那天就一起办开学典礼。”
“你哈子晓得的?”王姐睡在下铺,直接翻了个身,铁架子床吱呀吱呀作响。
张兴国咯咯笑:“王姐,你莫乱动,我怕床要倒。”
“咋个会倒,这床结实着。”王姐一点不恼,又故意翻了个身。
逗得上铺的张兴国笑得更厉害了。
“赶紧说,赶紧说,别卖关子。”马丽催促。
张兴国卖够关子的,这才开口道:“咱们学校的传统是每年都军训,不过之前因为没有招生,这规矩不知道变没变,今年军训肯定是跑不了的。就是不知道是在学校军训,还是得拉去军营。”
“要是能去军营肯定最好,”刘洋笑嘻嘻,“我还没有看过军营是什么样子?我们到时候应该也会发军装吧,肯定穿起来特别好看。”
“军装算什么,天天看看都看腻了,我想打靶,要是能让我摸一摸枪,死也值了。”张兴国嘿嘿直笑,“而且,我听说到时候军训咱们会有助班,听说是高年级的优秀同学。”
“助班是哈子东西?”王姐不懂。
“就是助理班主任。帮咱们辅导员管理班级的。我想,要是高一级的邵东海能来咱们班,那可真是太好了。邵东海你们听说过吧,在咱们系如今是名人。听说他画画很厉害,字也写得特别好,还有人说他唱歌好听,到时候咱们一定能见识。”
原本在打瞌睡的周小满顿时清醒了。
她问张兴国:“那个邵东海,真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