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牛婶子瞪大了眼。
“不知道。”周小满老实摇头,又催促道,“您赶紧说。”
牛婶子还在那里感叹周小满居然不知情,牛叔也扔了铲子走了上来。
“你这个老婆子,说话就说话,扯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他看向周小满,解释道,“你们家不是建完房子要修条路吗,队上有那些个眼红的,就想趁机捞好处……”
牛叔喷着唾沫星子,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周小满才算听明白了。
原来,周小满家房子建得七七八八,余安邦就提议,干脆一起把路修到家。
原先,她们家新房那条路,也就够两个人并排走,确实有些窄。
余安邦的提议,尤钱自然是同意的,两人商量了一下,就请了人准备开工。
结果开工之前,遭到了离他们家新房只有十几米的赵家人的阻拦。
赵家人说,把路填宽,会占了他们家的地。
其实小路两旁,也就是没人打理的荒地,平时草长得比人还高,压根不存在什么占地不占地的说法。
余安邦自然与他们交涉。
赵家人就死咬着不松口。最后,提出来要赔偿钱。
余安邦一开始自然是不答应,可后来,赵家人天天来闹,路又修不成,只好给了点。
这下好了,生产队其他社员们,就有人心动了。
那些路过或没路过,只是跟他们沾了一点点边的人家,也来余家要钱。
余安邦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不肯。
可人家几家联合起来,人多势众,天天闹事。
因为谁也不肯让步,矛盾升级,就打了一架。
余安邦身手不错,自是没吃什么亏,可他师傅尤钱,却在混乱中被人伤了手,去卫生院包扎了,才算止了血。
这下子,关系弄得更僵了。
余安邦也是来了牛脾气,跑到那几家闹事的人家家里,大闹了一场。
据说又动了手。
“……也怪不得安邦发脾气,要是换作是我,早就背着锄头打上门了。他们就是眼红安邦如今手里有钱,觉得从他手里可以捞油水。尤钱那个老光棍也是倒霉,他一个老头子跑过去凑什么热闹,哪里比得年轻人……”
牛叔还在絮絮叨叨,周小满却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心急如焚,小跑着往余大舅家的方向冲。
“小满呐,你别急,你男人厉害着呢,不得吃亏。”
身后牛叔扯着嗓子还在喊,周小满却一溜烟,很快跑到了余大舅家。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有乱糟糟的说话声。
周小满快步走了进去,最先看到的,是自家小儿子。
他正与余卫民家的小儿子狗蛋,在院子里玩着泥巴,十分欢快的样子。
一抬头,瞧见了周小满,顿时鼓着腮帮子乐了,炮仗似的冲向了周小满。
周小满腿上就多了个挂件。
“你怎么弄得这么脏?”
周小满给他擦鼻涕。
余闹闹却不觉得自己脏,他委委屈屈地将脸往妈妈怀里凑。
“妈,妈——”
鼻涕全蹭在周小满衣服上。
周小满没办法,任他擦完了,这才将人换了个姿势,抱着就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