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没什么大事。
只是前阵子快马加鞭送去老宅的书信有了回音,另附时锦绣八字,态度很简单明了,最后寥寥数笔,提到这几日家中事务繁忙,怕是赶不及婚期,但夫人已提前出发,届时还请父亲多多担待之类……
显然,这位三爷已经知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这婚事之间的诸多曲折缘由,总觉面上有些过不去,寻着由头地想避开这次婚宴。
太傅那边气氛有些沉,饶是徐太守也安安静静左右手对弈,偶尔还能看到眉头一皱,左手悔了棋……
顾辞坐在时欢身侧,伸手抓了一小把瓜子搁手里,也没见吃,看着倒像是只是把玩着,问,“时锦绣去你院中闹了?”
问完似乎担心她有别的想法,又解释道,“含烟那日很是不平,对着林江倒了许久的苦水,一边担心你性子绵软好说话被欺负,一边又担心片羽初来乍到万一失了分寸给你招致什么把柄……那丫头倒是忠心。”
说起含烟,时欢很是温柔,“含烟从小同我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其实倒更像是姐妹。我自小府中只有兄长,却无姐妹,若非有她,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你在帝都的时候,院中下人也才这么几个?”顾辞是知道的,她身边只有一个含烟,剩下三三两两不过都只是打扫的小丫头罢了,扛不起事儿的。
按着正常的规矩,时欢身边至少要有一个乳娘,两个大丫头,下面的小丫头们也得七七八八,一般情况下若是族中重视,夫人还应该将自己身边得力的嬷嬷送一个过去。
怎么着算下来也要十几口人才是。
“帝都还有个乳娘。院中无人总要打理的,是以留在了时府没有跟来别院。”她伸手去抓瓜子仁,手才伸出去,顾辞就已经摊开掌心搁在了她面前,一小把剥好的瓜子仁,静静躺在掌中。
时欢:……
“吃。太医此前给我罗列了密密麻麻一大张的注意事项,里头就有一条建议,让我不要吃瓜子仁。”说完,手又往上抬了抬,示意时欢。
温柔、却固执。
既然不能吃,那剥了作甚?时欢下意识看向院中那几人,却见并无人注意这里,才做贼心虚般仓皇地从顾辞手中拿走那一小把瓜子仁,指尖不可避免地略过带着热度的掌心,那热度……灼心。
顾辞却似乎并未察觉,慢条斯理地收了手,才将另一只手中的瓜子壳丢在了茶杯杯托里,远远递给片羽——他素来都是最好的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见好就收,反正有的是耐心……
片羽将丢了瓜子壳的杯托递回去。
顾辞继续方才的话题,“片羽这丫头之前从未在我身边露过脸,往后就跟着你。你身边两个丫头总是要的,含烟虽忠心,但同你处久了,性子总学了几分,好说话得很。”
时欢正要拒绝,就听顾辞又说道,“你莫要急着拒绝,先用着。何时你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或者带着她不方便了,再让她回来都成。”
片羽低着头,安安静静剥瓜子,就像他们之间讨论的并不是她的去留问题般坦然自若。
片羽啊……时欢侧目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