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谁要跟他握着?时欢又羞又恼,却也无奈,她是真的拿顾辞完全没办法……这个人……太无赖。
她站着不说话,也不动,顾辞便轻轻地晃了晃那只手,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你明明不喜欢欠人情的……万一以后宫泽向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你怎么办?”
未来太子妃的人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偿还的。但凡宫泽野心大一点,完全可能提一些为难人的事情。时欢这人看似性子好说话,戒心却重,即便和宫泽有些交情,却也只是君子之交,断断不会让自己难做。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地几乎听不见,一只手抓着那包袱,又紧了紧,“我同他说过,这是我自己欠的情,和时家没关系,和太子妃之位也没关系,和你……和你也没关系。”
声音越来越低,到地最后一句,几乎是散尽了风里。
可于顾辞来说,却像是飓风席卷而过……即便心中已然确定,小丫头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可听到她这般亲口承认才觉心中狂喜席卷而过……顾辞松手,突然将人拥进了怀里,满足到无声喟叹。
时欢整个人一僵,紧张地都结巴了,“你作甚?!松开!”
“不……”顾辞现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正在撒娇的大型犬类,声音都带着几分春意荡漾的得意,此刻四下无人,他自是霸道地不松手,“不松,昨天马车里也抱过的。”
时欢差点儿炸毛,“……昨、昨天能一样么?!”
“反正不松。”顾辞摇头,耍赖,表情却渐渐沉静下来,眼底寂寞缓缓流过,“欢欢……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说着欢喜的话,声音却落寞,像是煎熬了千年的孤寂。那声音落在耳畔,时欢心脏却跟着一紧,彼时那个未曾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又到了唇齿之间,辗转多回,却张了张嘴,最后都没敢问出来。
即便看不到此刻顾辞的表情,可莫名就觉得,顾辞应该是难过的。就像是孤身一人立于茫茫天地间的那种难过……孤独、寂寞、无力,天地寂灭。
于是,让人松开的话,就这么说不出来了……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左右……也不是第一回了。
她就这么站着,没有再让人松开,心跳如擂鼓阵阵,熟悉的药香味冲散了令人不大舒服的血腥味。
她也没有再问那个周而反复的梦境。
里面那个人,到底是谁……是不是顾辞,而为什么自己总会梦到那个场景?那到底是梦,还是被自己遗忘的过去……这些,兴许都已经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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