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晟支着下颌挑眉看这俩人你来我往争锋相对,闻言也不甚在意地举了举杯子,敬了敬陆宴庭。他叫来的人,自然是要敬一敬的,何况,所谋之事少不了顾辞,这个时候配合一下也应该。
看戏犹不过瘾还下场参与了两回的顾殿下丝毫不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墙头的芦苇……
又几杯酒下肚,顾辞看起来有了几分醉意,说话都有些迟缓了。陆宴庭这才搁了酒杯,吩咐时若楠,“再去搬两坛子酒来,你外祖今日怕是得过瘾了才肯歇。”
桌上菜没动几筷子,酒却已过三巡。
时若楠看了眼搁在一旁还未动的两坛子酒,默默起身出去了……好不容易将人灌到这个地步,自然是有话要说,自己在那……碍事。
顾殿下却没有那样的觉悟,对着舅舅看过来的眼神,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说您的,我听不见。”
舅舅后知后觉地得到了一个新的认知,姓顾的,大体是没什么好东西的。
他又给顾辞倒了酒,侧身,凑近了,低声唤道,“顾公子?”
顾辞眼底都泛了红,看起来是真醉了,费力掀了眼皮子,懒洋洋地应道,“嗯?舅舅?再喝么?”声音有些高,但又高得挺正常……说着,伸手就要去够那斟满了酒的酒杯。
却被一只手压住了酒杯。
那手柔弱无骨,白皙如玉,肌肤似雪。顾辞痴痴一笑,转身去看那只手的主人,“欢欢……别闹,舅舅找我喝酒。”一口一个“舅舅”,几杯酒下来已经喊得格外熟稔。
顾言晟默默扶额,便是人精陆宴庭一时间也有些分不清对方到底醉了几分,在自家外甥女控诉的眼神里,掉头对着顾言晟使眼色,低声问道,“你不是说他酒量好嘛?”
是啊,很好。
但凡是在时欢看不到的场合里,顾辞从来没醉过,一杯一杯地喝,跟喝白开水似的。但是……只要是有时欢的场合,今日的顾辞已经算是“海量”了,毕竟之前,顾辞都是一杯倒。
顾言晟耸耸肩,不欲解释。
也解释不了……可能在陆舅舅的认知里,从来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做到顾辞这样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拿他没办法的地步。
时欢已经招呼着府上小厮将顾辞搀到偏厅去休息了,顾辞醉了看起来格外乖巧,小厮将人搀走的时候,他甚至还回头对着陆宴庭道了个别,口齿虽有些不清楚,但态度客气极了。
而陆舅舅强势将人灌倒想要借此机会问一问顾辞一些敏感问题的计划,如今明显也已经泡汤了。
除了得到自己外甥女的两个白眼之外,便只有一肚子的酒水,连菜都没吃上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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