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们四个心中都有数,东宫人自也不敢乱说。
叶骄阳不相信,玉姫公主不明白这话不能放在外头说,既然玉姫公主揣着明白当糊涂,就莫要怪自己说话难听。
被叶骄阳训斥,玉姫公主慢慢低下了头,“许是吃了果酒,记岔了。”
叶骄阳却没了同玉姫公主周旋的心思了,“如此,公主便回去好生的醒醒酒吧。”
玉姫公主恩了一声,那是边走边落泪。
周佑娴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知道护着我。”
她到底是公主,这下得罪的彻底。
叶骄阳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左右也没人敢将我如何,可若是盯上了你,趁着我没在跟前的时候寻你麻烦该怎么办?”
还不如,让她最讨厌的人,变成了自己。
叶骄阳随口的话,却让周佑娴心暖。
不过既然提起冯珩,叶骄阳总要问问,周佑娴有没有受委屈?
周佑娴轻轻摇头,“无碍的,只是同冯公子说清楚了,以后。”周佑娴想想,大约也没有以后了。
叶骄阳张了张嘴,到底也没问什么,大约真的是没缘分吧,只是感叹,以后她们四个怕是会分开了。
随即,想起了太子。
叶骄阳赶紧摇了摇头,那是自己的兄长,千万莫要想多了。
俩姑娘一路走一路闲聊,等到皇后宫殿,果真顾夭夭她们在等着了,时辰不早了,众人拜别皇后娘娘,便离开了。
上了马车,顾夭夭扫了叶骄阳一眼,“你呀,真是被你父亲惯坏了,无论如何玉姫是公主,怎能将人骂哭了呢?”
她们在那等着的时候,玉姫公主哭哭啼啼的跑来了,虽然没说到底是何事,可是从东宫出来肯定跟东宫脱不了关系。
那里头,最能较真的便是叶骄阳,周佑娴温和,太子跟冯珩是两位男子,总不能跟小姑娘计较。
只不过,皇后肯定袒护叶骄阳,玉姫公主说没事,她便也没多问,只让人扶着公主下去歇息。
叶骄阳一听玉姫公主竟然到皇后那里给自己上眼药,当下便有些惊了,只觉得这人的脑子是不好吗?
皇后可能会训斥自己吗?
不过,她肯定不会将事推给冯珩,便说了句,“哭哭啼啼的,哪有个帝女的样子?”
顾夭夭无奈的看着叶骄阳,“这些年,圣上哪里将这些公主当做真正的帝女?都是可怜的孩子,你也莫要同她计较。”
胡月娘那人,谨小慎微,想来才养成了玉姫这边柔弱的性子。
不过,自己女儿顾夭夭了解,或许骄纵但是绝不是不讲理的人,肯定不会主动去招惹玉姫,念叨两句便也过去了。
至于夏柳冯家那边,自也同顾夭夭想的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都没在自家孩子跟前提。
倒是玉姫公主回去了后,胡月娘已经在殿内等着了。
“母妃。”玉姫公主上前见礼,不由的有些心虚,不敢去看胡月娘。
“跪下!”胡月娘摆了摆手让左右的人都下去,随即冷声斥责了玉姫公主一句。
玉姫公主也不敢反驳,只是心中委屈,直掉泪。
胡月娘看见玉姫公主这样,心里头也难受,声音便没有刚才那般冷硬了,“母妃同你说过,莫要同骄阳郡主起了冲突,你瞧瞧你做了什么,跑到皇后娘娘那上眼药?你瞧瞧皇后娘娘多问一句话了吗?”
既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成的事,还要去做,最后难看的却是自己!
玉姫公主哭的更欢了,“我虽然是公主,可却听从母妃的话,从未跟骄阳争过什么!”母妃身份高,她自然是一众公主里头最高贵的。
可是胡月娘时常提醒,骄阳郡主惹不得,相府惹不得。
所以,这么多年,她们从未起过冲突,甚至玉姫公主还有些讨好叶骄阳,只是,她忍不住说了句,“郡主我忍着也就算了,可一个马夫的女儿我为何不能争一争,冯表哥什么身份?怎是她周佑娴能配的上的?”
即便是寥寥数语,胡月娘却都明白过来了,感情是女儿家的争风吃醋。
只是,胡月娘的表情更冷了,“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为何能做到贵妃,你长姨母是什么身份?小户家嫡女还嫁过人,此刻却安稳的躺在顾家坟里,将突厥公主压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顾家尚且不在乎身份,你以为冯家就在乎了吗?”
若真只是两个姑娘拌了口角也还好说,可偏偏是动了情。
胡月娘怎么也不能让女儿,走如韵公主和临安公主的老路,便冷着心说了句,“你便在这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说着,自己让人扶着回了内殿。
“娘娘何苦发这么大的脾气?公主身份高贵,同冯家公子自然是般配,再说了,姻缘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呢,万一,国舅夫人愿意呢?”进了内殿,嬷嬷在旁边宽慰了句。
毕竟,冯珩若是跟周佑娴真有什么,按照两家的关系,估摸早就结亲了。
可现在迟迟没有动静,怕肯定里头有什么缘由。
既然他们不能成,胡月娘主动一些也没什么。
若是两个孩子能成,自然是美事,就算不能成,这也没什么,到时候让玉姫公主死心,另寻驸马便是。
胡月娘揉着眉心,无奈的摇头,“你不懂。”
另一边,皇后倒也没将玉姫公主的事放在心上,不过俩孩子起了口角有什么大不了,可太子早起请安的时候,却提了句,“我思来想去,母后还是该赏赐些东西给玉姫皇妹。”
这倒是奇了,太子素来都向着叶骄阳,怎么今日突然变了,冯知微微微的挑眉,“这是为何?”
太子微微叹息,“说起来也怪儿臣,昨日大家在兴头上原本说说话便好,可儿臣温了果酒,谁知道许是酒劲上来了,玉姫妹妹对冯表哥大献殷勤,母后也知晓表哥说话素来随心所欲。”
太子这么一说,皇后这才明白,怪不得玉姫哭的那么伤心,感情不是起了口角,而是芳心暗许却得不到回应。
太子的意思是,冯珩能那么说话,肯定不是喜欢玉姫公主的,玉姫公主得不到人也就算了,还挨了骂,着实可怜。
他们闲聊着,反正谁人也没有起念头,让冯珩迎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说起冯珩的事,冯知微不由压低声音问了句,“那小子,同周家丫头,果真没有缘分?”
这俩孩子都是好的,若真成了,冯知微这个做姑母的肯定替冯珩高兴。
太子笑的一脸高深,“未来还长呢,这事哪能说清?”
反正,太子的意思是,肯定不是彻底没戏。
冯知微了然的点头,“那孩子倒是个争气的。”至少,知道喜欢了,她微微挑眉看向太子,“你向你表哥学习学习,人家有喜欢的,也有人喜欢他,你瞧瞧你,孤家寡人一个,莫不是将来准备当和尚了?”
一听冯知微念叨自己,太子立马站了起来,“父皇还在等着儿臣,儿臣先过去了。”
“一提这事跑的比兔子还快,多大个人了,莫不是得让本宫给他树一个贞节牌坊?”冯知微在后头气的念叨。
要是可以,她都想亲自女扮男装给太子寻个媳妇回来了。
旁边伺候的听皇后抱怨,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风姿俊朗,定有不少千金芳心暗许。”
皇后唉声叹息的说了句,“光暗许有什么用,就不能有个大胆的,缠着他?”
不都说,郎怕娘缠?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却也不敢再说了。
还缠太子,谁人敢呀?皇后不主动撮合,旁人哪有敢动的。
冯知微却不知道下头人想的,只耷拉着个脑袋,独自忧愁。
其实她最愿意的,肯定是顾夭夭了,顾夭夭要是做了她的亲家,那自是亲上加亲,再加上叶骄阳又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跟自己格外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