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没有事的,咱娘不会为难咱们的。”
说完我爹就烧起了锅,我娘把鱼裹上面粉继续炸,诱人的香味,闻着就让人陶醉,这个香味是我童年闻到的最香的味道,那个时候村子里有喜宴,都要炸菜,因为那些是八大碗必备的东西,一炸菜半个庄都能闻到,只要一闻到这样的香味,我就打听是谁家的喜事,盼望是自己家亲的,近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大饱口福了。
我母亲把鱼炸完,这次妹妹懂事了,没有上前拿鱼,我娘把鱼拿到桌子上,我爹拿起一条鱼,用手破开,喊着:“娘您老人家过来吃吧,儿子这些年都没有尽孝道,您老人家在那边受苦了。”
这时我看见一个黑影靠近了鱼的跟前,好像在吸鱼的香味,我就对我爹说:“爹,有个人影在那里站着。”
我爹一听就对我说:“晓东赶快跪下给奶奶磕头。”
说完就拉着我跪下,我爹说:“娘您老人家多吃一点。”
说完之后拉着我磕了几个头,那个黑影好像在点头,一会儿那个黑影就不见了,我说:“爹那个黑影不见了。”
我爹说:“这是你奶奶让你们吃了,来、你们姊妹俩都过来吃一点。”
我一听能吃了,赶紧拿起一条小鱼,咬了一口,这个鱼炸的外焦里脆,咬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我妹妹也是吃的不亦乐乎,我几口就把一条小鱼填到嘴里,这时看见我娘和我爹只是笑着看我们吃,我就问我娘和我爹说:“爹、娘您们怎么不吃?”
爹说:“你吃吧,我们不想吃。”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在我的童年出现过无数次,成年之后我才明白,不是不想吃,而是父母对我们的爱,那个时候稀罕东西,当父母的一般舍不得吃。这个传统却让我继承下来,喜欢看着孩子们吃,孩子吃在嘴里,我却甜在心里——[就爱读书]
下午我娘炖了一锅小鱼,这个小鱼放上了花椒和辣椒大茴香之类的,让我狠狠的解了一顿馋,肚子里的馋虫暂时压制下去了,吃的饱饱的二牛和狗蛋喊我上学了,我们走的早,到了半路上,我们把自行车扔到地边,就进地里逮蚂蚱,饭店里收蚂蚱,三块钱一斤,我们对于这点钱看得特别重,这个时候的蚂蚱,有些是两个在一起的,这种蚂蚱一公一母,我们最爱抓这种蚂蚱,一抓就是两个。
我们每个人抓了半布袋蚂蚱,到了饭店里一卖,饭店买东西就是爽快,这么一点钱从不记账,当时就给我们,虽然只是三两块钱,但那个时候的三两块钱,比现在得到几百块钱还幸福。我们到了学校,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狗蛋和二牛竟然全都是拿了炸鱼,当时香气就溢满了宿舍,我们那个年代都不富裕,除了王斌、张华算是土豪之外,其他的都和我们一样算是穷矮挫,看着我们的炸鱼,直接就流起了口水。
我们也不吝啬,直接每人两条小鱼,我们三个人分完小鱼,还不忘威胁谁要是偷,绝饶不了他,其实吃完饭才知道这个威胁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一顿饭吃光了我们拿来的所有小鱼,换来的就是我们这一个星期不用打菜,由他们代劳。
时间的脚步在前进,到了9月20人,我们和往常一样上着课间操,校长在主席台上讲着话,忽然西北方传来隆隆的雷声,这个不像是雷,更像是万马奔腾,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地下,接着我看见主席台上的电线杆晃动起来,校长的话也直接成了杂乱的音调,我当时感觉全身像是过电一样,这这地面有节奏的晃动着,好一阵子才过去。
当时操场上寂静无声,接着就变得嘈杂起来,互相叙说着当时的感受,这时校长才主席台上大声的喊着,让我们安静,课间操取消,继续回屋里上课,我们刚回到教室,一个消息忽然疯了一样传开了,说刚才是地震。
我们学校也重视起来,安排地震时出去的顺序,我们几个学习成绩不好个子又大的,被学校排在了最后,老师告诉我们如果确实出不去了,就钻课桌底,我记得那天当时又余震了好几次,我和张华都是一溜烟钻到桌子底下,那些人却拼命往门外挤,当挤出去的时候,余震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