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来过县学了,其实本业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县学、府学等都并非真正学习读书之所,其中更少有水平高超的老师,于是常有人并不到县学里来读书。而陆长亭则有所不同,他分外的引人注目。
不仅是因为他来自燕王府,还因为他刚巧在杨清得罪他后便不再来县学了,于是便有些好事之人在背后热烈宣扬杨清得罪了陆长亭,又热烈宣扬了杨清的愚笨……而陆长亭心胸狭隘这一言论,他们到底还是没敢宣扬开来。
这陆长亭他们不敢撩,那杨清还不敢么?
从陆长亭再度踏入县学开始,便有些同窗到了杨清的跟前晃悠,再仿佛不经意地道上一句:“水成可要小心了。”
杨清低着头,久久都未说话。
旁人只当他是在害怕,还在心底暗笑两声,将杨清嘲讽了一番。
又是许久,他们才见杨清骤然抬起头来,面色晦暗不明地道了一声:“陆公子大度,早已原谅了我,你们还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同窗面上取笑怜悯的神色险些收不及,于是生生定格在了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上。好半晌他们才对视一眼,尴尬地道:“那便好,那便好……”
杨清在心头冷笑一声,暗暗骂了声“见风使舵的污浊之辈”。
这厢陆长亭问过县学负责人后,便大步朝着县学的大门而去,有杨清这个前车之鉴,别的人倒是不敢招惹他。陆长亭一路畅通无阻,也少有什么异样的眼光胆敢向他投来,只是这份平静只持续到了遇到杨清之前。
杨清在看见他的时候,目光闪了闪。
陆长亭只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便越过了杨清。
只是在越过的那一刹,陆长亭听见这少年不知死活地同他道:“陆公子,院试时方可见真章。”
陆长亭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杨清是在朝他下战书?
但那又如何?
难道杨清便笃定自己能得案首了?
陆长亭从头到尾,哪怕就是此时,他也并未将这杨清放在心上。既然以前不会,那么以后也不会。杨清这般拙劣的招惹他的方式,也就只能引得陆长亭在心底笑上两声。
陆长亭的身影很快便走远了,杨清抚了抚心跳如擂鼓般的胸膛,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随后浅浅一笑:“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陆长亭占尽了……”杨清激动得难以自已,仿佛放出刚才的话来,就俨然成功了一大半一般。
陆长亭回到了燕王府,不出意外地,他再度见到了道衍。
道衍面上挂着慈和的笑容,但陆长亭却从中捕捉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得意。
他道:“长亭到县学去问过了?”
陆长亭点点头,微微疑惑地看着道衍。
道衍也不掩藏自己的目的,低声道:“院试在即,长亭可需我帮忙?”
“道衍师父如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