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了缠枝纹的精致大熏笼中,炭火旺旺燃烧,驱走了冬夜湿冷,屋中暖意融融。
铜锅子中乳白色的汤汁还在翻滚着,蒸汽四溢,食物的暖香无孔不入,勾人垂涎欲滴。
可惜,如今并没有人理会它。
帐幔后隐隐约约有低吟,断断续续,时急时缓,女声极隐忍,似已无法支应。
邵箐挽发的羊脂玉发簪不知何时被抽掉,鸦羽般的青丝泄下,有的凌乱披在榻上,有的散在她的肩颈,还有些许,与魏景密密缠绕。
他体温灼热,挞伐急且凶猛,即便极心疼她,憋久到了后头,还是难以自控。
极满涨的充盈,动作间仿佛被重重触及灵魂,邵箐眉心紧蹙,仰头,紧紧地抓住他。
润睨的晶莹泛起潮红,她连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最后落了泪,哀哀地求他轻一些,多心疼心疼她。
魏景如何不心疼她?
他紧紧抱着她,低低哄着,温柔亲吻着,极尽所能,细细安抚。
“阿箐……”
漆黑的冬夜,带着水汽的冷风一如既往侵袭,萧索的枝头扑簌簌轻响,却被重新糊过的厚厚窗纱阻隔在室外。
鎏金八角烛台上,橘黄色火苗跳动,晕黄的烛光映在青色的帐幔上,添上数分柔和之色。
无人添置,铜锅子下的炭火逐渐褪去红色,食物香气犹在,夜却还长。
……
实话说,这次感觉比上回好,虽初时仍颇不适,但魏景极耐心温柔,竭尽所能让她欢愉。
邵箐也确实感受到了,就是耗时太长久了些,到了最后她受不住了,只一叠声让他快快结束。
魏景到底是心疼她的,虽意犹未尽,但还是抱紧她,猛冲刺一轮结束鏖战。
感官上的刺激长久且强烈,让邵箐身躯尚在余韵中微微颤栗,牙关紧咬,眉心轻蹙,一时未能回神。魏景抱着她,轻轻抚着她背,不停啄吻,细心安抚着。
等邵箐终于恢复平静,他唤了热水,抱她进了浴室。
微烫的热水浸过肩颈,昏昏欲睡的邵箐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魏景伺候她清洗,很仔细很温柔,她脸上**辣的,到这份上要自己来有点多余了,她只好努力发散思维转移注意力。
嗯,虽仍感觉激烈过头了,但确实比第一回和谐,以后应该会更好的。
就是没避孕。邵箐算了算日子,还好,是安全期,应该没啥问题。
不是她拒绝要孩子,都同意成亲有正常夫妻生活了,拒绝这个就矫情了。只是在不久的将来很可能会发生巨变,她觉得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缓一缓更合适。
不过这是她个人的想法,还得和魏景沟通一下。
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接受,毕竟古人看子嗣很重的,而他又血亲死绝,就剩他一个了,血脉传承就更显重要。
邵箐刚这般想罢,忽听魏景说:“阿箐,我想着,我们要不过一二年再要孩子。”
这么巧吗?
邵箐诧异,抬头看他。
鏖战一场,酣畅淋漓,魏景眉目舒展,见妻子看来,他解释道:“明年必生大变,不知局势变幻如何?我想着,待稳定下来再孕子,要更妥当。”
不是他对自己没自信,而是涉及妻子,他总万分谨慎的,万一届时发生需要紧急转移的变故,邵箐若身怀六甲,将会有大风险。
魏景大掌覆在她小腹位置,轻轻摩挲。血脉的延续,属于他与邵箐的,只要一想,就让人极为期待。
可惜现在并非好时候。
“我问了季桓,他说可以按日子算计,避开易得孕期,余下时间便大致无碍。我们可按此行事。”
服避子汤什么的,多少总会伤身,魏景就从没考虑过让妻子用这法子,他道:“若如此,还得孕,那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们且安心将他生下。”
“阿箐你说可好?”
他有些愧疚:“要委屈你了。”
时人眼里,子嗣就是妇人的终身依靠。魏景虽觉得自己才是妻子终身依靠,还轮不上孩子,但世情如此,他认为自己很委屈了她。
这咋就委屈上了呢?
邵箐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感动,她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他的下巴。
“好,我自是知晓夫君为我好的,如何就委屈了?”
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又亲了他,魏景很高兴,回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当竭尽所能,日后再不让你们再受委屈。”
“好!”
魏景心一松,身躯却绷起,妻子软软倚在他怀中,二人刚行了房事,她肌肤白皙晶莹带隐隐痕迹,眉眼水润带春情,正仰脸看他,他当即就下腹一紧。
但她身疲骨乏显然经不起再一回了,他闭目压了压,赶紧洗了洗,抱她出水。
邵箐脸红嚷嚷要自己披衣,他也不坚持,带她在屏风后整理妥当,再抱她回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