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对外开放的食堂早就关门了，和周边的人打听了，说是沿着一条大路上去，镇子中心有一片都是吃饭的地方。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顾念念也没打保姆车的注意而是拉着黑心莲到了镇子口。这片地方的出租车少的可怜，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到一个车影子，俩人只能坐公交了。
所幸这一片小镇大多都是些老人，没人认出他俩。
医院到小镇中心距离并不远，三站就到了。
顾念念一下车就被街市中“麻辣烫”的招牌吸引过去了。
小镇上的卫生环境远远不能和市区里比，这片街市后头还连着一个大型菜场，各种鱼虾肉的腥气夹杂混合，来往的小摊小贩零零散散地打算收摊回去了。
时不时还有垃圾车从他们身边开过。
江秉皱了皱眉，任凭着顾念念把自己拉进了一家店。
这家店的店面小的可怜，总共只有四张桌子，客人多的时候还要将桌子摆到外面的马路边上。
餐桌一点也不干净，他瞥了眼桌子上的浸着油脂的公益贴士，劣质的塑料板凳上的花纹缝隙中还有黑色的污垢。
哥带他吃饭去的从来都是酒店和商场的高档餐厅。
说的那么豪气，还以为是什么地方。
江秉挑眉，暗地里嘲讽她：“顾同学还真是大方。”
没理会黑心莲的阴阳怪气，顾念念嘿嘿一笑：“资金有限，资金有限。”
作为一个女艺人，原主非但没有高薪，反而比她一个社畜还要可怜。
存款为零，房子租的，通告没几个，能谈下来的都是些杂志封面拍摄广告，每月的工资还不够扣除之前作为练习生时公司的培养花销。
如今交了房租手头上就零零散散的几百块钱，请顿麻辣烫应该是够的。
好在黑心莲也没多说什么，径自坐下，环顾了一周：“菜单呢？”
暗自翻了个白眼:“麻辣烫哪来的菜单？”顾念念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把菜篮子扣在他头上，一边递东西，一边指着旁边的冰柜，“自己直接夹，吃什么夹什么。”
“……”
菜篮子也是黏黏腻腻的，江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这吃了不会拉肚子吗？”
“怎么会？”顾念念瞪大眼，“这东西我都吃了不下百次了，不是照样好好的。”
江秉没再继续接话茬，望着满冰柜五花八门的食材，问：“哪个最贵？”
“……”您可真不会客气。
顾念念极其不情愿，挪动手指示意：“这些下面都写了价格。”
“才十二？”
“……”
还嫌便宜了？我吃一碗都不超过二十！
江秉本身心情有些阴郁，可扭头却看到顾念念一副心痛却又故作冷静的模样，忽然来了兴致。
“这个、拿两个吧。”
“这个，这个。”黑心莲挑挑拣拣，堆了满满一个小篮子，“还要这个……”
结账的时候，黑心莲盯着她的小篮子里的几捆蔬菜，故作惊讶：“顾同学怎么吃那么点？怎么不吃肉啊？”
“那个热量太高。”顾念念扬起一个标准假笑，“我——减——肥——”
“原来是这样啊。”
少年眉眼舒展，笑得好看极了，“那就祝顾同学减肥成功。”
成功个锤子！谁也别拦我，我要揍他！
可没人拦，顾念念的脚依旧没有挪动半分。
她……不敢。
顾念念暗自在心里把黑心莲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可该结账时，还得结账——
希望黑心莲吃了这顿马上忘掉男女主，就当是破财消灾吧，她自我安慰道。
老板娘敲计算机的手噼里啪啦地响，顾念念很是心痛地望着显示屏上的三位数，好想问一句“我能后悔吗？”
可黑心莲和老板娘的视线齐齐地戳着她。
那行吧。
点开手机付款页面，她没忍住问了句：“这怎么算的？”
“一份十二，一份一百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