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才刚回到望月阁不久,常姨娘便闻风而至。
她倒不觉意外,常姨娘不舍得女儿,又不敢在父亲面前说话,阖府盘算也只能找她说情了。
宋撷玉轻笑了一声,回身坐到金丝楠木的桌旁,让丫鬟将人带进来。
常姨娘进屋行过礼便跪在了地上,仰起脸,露出红肿的眼睛,哀声道:“郡主,求您放过五丫头吧,她实是年纪小,不知轻重,这才一时猪油蒙了心,往后她再不敢了。求您向王爷王妃说说情吧,不管怎么说,她跟您也是亲姐妹,血浓于水。真让她去了慈月庵,她身子撑不住的……”
宋撷玉似笑非笑的道:“她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血浓于水?既然有胆子做,便要有胆子承担,这会子来说情,难不成你想让我以德报怨?你瞧我像是那般宽厚仁善的人么?”
常姨娘一噎,这话让她没法接啊!
就算想昧着良心说宋撷玉宽厚仁善,那怎么想都觉得是在骂人,满京城谁不知道这位长乐郡主是个坏脾气的?
她顺了口气才道:“郡主自然是宽宏大量的,何必……”
宋撷玉嗤笑了一声不叫她继续往下说,“不惹着我,我自然是宽宏大量,可要是惹着了我,那我会记她一辈子!”
常姨娘闻听这话,面上因着急匆匆过来的红晕都消失殆尽,再没了一丝血色。
宋撷玉向前微微俯身,美艳的脸逼近她,极有压迫感的道:“常姨娘,我要是你,就乖乖回院子去。五妹妹要在慈月庵里清修两年,这两年里,只要你守规矩,没事少出来碍眼,到了时候府里自会接她回来,耽搁不了她说亲。可若是你在府里作妖,惹得我跟我娘不痛快,那你猜我会不会去父亲面前说五妹妹心胸狭隘,性子阴毒,让她在庵里多呆两年?四年不见面,你说父亲对她还有多少情份?”
常姨娘听傻了眼,结结巴巴的道:“不,不行,不是,郡主,您不能……”
“我有何不能?我做事一向凭心情,你应该知道的,所以,照我说的做,嗯?”说着,宋撷玉勾起唇角,笑得灿烂。
可这笑容看在常姨娘眼中却格外吓人,她知道,以王爷对宋撷玉的宠爱,倘若她真去煽风点火,王爷多半是会遂了她的意。
可是四年……那自家女儿哪里能受得了呢!
她咬咬牙,不敢再说求情的话,生怕惹恼了面前这个煞星,只磕了个头,便低声告退。
看她离开,宋撷玉这才哂笑一声,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将近一个时辰后,玉娴匆匆进来东次间禀道:“郡主,孟姨娘已经被送去庄子上了,连着西院和二姑娘五姑娘处那些不得用的奴婢,一并送了走。”
“这就送走了?”宋玉撷坐在书案前,正颇有兴趣的写写画画,闻言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二妹妹竟没过来为她姨娘求情,倒是我料错了。”
玉娴嘲弄的撇了下唇角,“孟姨娘自是不甘心离开的,不过王妃安排了得力的人直接将她的嘴堵了扔上马车。至于二姑娘,只躲在旁边哭哭啼啼,倒没上去拦一拦。”
可见对亲娘也不过如此。
真是高估她了,宋玉撷这才放下笔,笑叹了一声。
宋静安别的不行,最会见风驶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