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然那点花拳绣腿,在京畿贵女中或许能看,可哪能跟真正刀口舔过血的人比?
战场上,刀剑无眼,保命的本事,她要不是练到精通,哪里轮得上谢央给她一杯毒酒来要她性命?恐怕早几年就死在了战场上。
谢韵然脸色苍白,为了区分,她的箭,箭羽是红色,用的朱雀的尾羽,而宋撷玉的箭镞,则是用的翠鸟的尾羽。
根本不用数,谢韵然也知道,猎物身上的箭羽,翠色要远远大于赤色。
“只打些野兔雉鸡,你算什么本事?我打的可是鹿!比你那兔子不知道大上多少!”
宋撷玉也不跟她争,眼神淡漠,瞳孔色在光下比平时淡上好几分,愈发衬得她冷绝清丽:“我们一开始定的规矩,就是猎物多少,而不是轻重。”
她并不正身面对谢韵然,侧目看她,眼尾上挑,傲气便泄了出来:“你定的规矩,我如今给你重复一遍,你可听清了?”
她俩并没有离得太远,这林子里,不少骑着马的贵女贵公子都有意无意在附近转悠,就为了看这两人对赌,谢俶和谢央也在这些人中间,身后传来不知哪位公子哥的惊叹。
“往日只闻长乐郡主是京中第一美人,觉得夸大其词,可今日看她这般恣意傲气,鲜衣怒马,方才觉得原先是我眼界浅薄了。”
周围人看热闹看的开心,谢央盯着宋撷玉,一双瑞凤眼满是狂热,他竟是不知道,宋撷玉有这么一手好箭术!别说女子,哪怕男子,恐怕也没几个箭术比她俊的!
心里发痒,宋撷玉虽没什么德行,但是这副皮囊确实世间少有。
谢韵然看着宋撷玉那张在光下熠熠生辉的脸,恨不得一拳给打碎了,让她给宋撷玉下跪?不如叫她现在去死了!
心里渐渐浮起了心思,谢韵然驱着马就朝宋撷玉那边撞,只要把她撞下马,这场赌约被中断,那赌注自然算不得数。
而且这一片,草地下面生长着许多带刺的糖罐子,宋撷玉这么一摔,要是毁了她那张脸,岂不是天公作美?
宋撷玉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仍旧在拉弓搭箭,可心神并没有完全放在猎物身上,依照她对谢韵然的了解,她要是不狗急跳墙,整出点幺蛾子出来,除非老天下红雨,公鸡下蛋,母鸡打鸣,和尚头上长虱子——匪夷所思,根本没这可能性。
果不其然,看着谢韵然朝她冲过来,宋撷玉往后一扯马绳,将位置让了出来,谢韵然动作幅度太大,等反应过来想停下来,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胯下的马狠狠的撞在了树干上,人就被马这股子冲劲给高高的甩在了半空。
宋撷玉也没好过,她虽然提前预料到康平的险恶心思,往后退了一步,可谢央当初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在这西山好几处都布了绊子。
宋撷玉这么一退,华丽丽的中了招,马儿后蹄被这么一绊,前高后低。硬生生的就要将宋撷玉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