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那弟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他口中的话总让人觉得有些不靠谱。
在皇宫中沉浮数十载,敏锐的直觉令淑妃觉得此事并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谢安有才干,却终究太过年轻气盛,淑妃沉吟片刻,劝服道:“就算是谢央要弑君,他的第一步走得也不算顺遂,如今你父皇还好好的躺在寝殿中,病势尚且平稳。”
“如今京中权贵个个都摩拳擦掌,各方势力蓄势待发,你父王只要还有一口气,不管谢央与皇后如何盘算,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
淑妃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儿,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比谁能沉得住气,听母妃一句劝,万事莫要冲动,多等等看看,费不了你多少功夫。”
“要知道夺嫡篡位,开弓便再没有回头剑,不成功便成仁!。”
淑妃的一番话不无道理,谢安沉默良久,起身行礼:“母妃所言极是,是儿子心急了,待儿子再去打探了东宫情形再与母妃商议。”
而谢安要的消息很快便从东宫内应处传了回来。
据他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来报,谢央日前召见了司晋宇。
传话的暗卫低声道:“……司将军是从后院的暗门进来的,避开众人耳目直接去了太子在侧殿的小书房,那书房里曾有密室,太子平日从不轻易让人进去的,太子还特意支开了一众服侍的宫人,连刘庆都被赶了出来……”
谢安越听越觉心惊,谢央为何会在此时密会手握重兵的司晋宇,简直如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谢安自以为是的在心中勾勒出谢央整个计划的全貌。
谢央下毒失手未能将景安帝一举毒杀,便想以皇帝久病不醒,国不可终日无君为名,以司晋宇的军权压制异己,助自己提前登基。
谢安再坐不住,急忙入宫,这次无论淑妃如何劝说,谢安都不再理会,强硬道:“谢央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母妃不可再优柔寡断,否则我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
景安帝昏迷多日,京中风云搅动,淑妃一颗心本就七上八下,又听了谢安一番话,更加慌乱起来。
犹豫了片刻,淑妃沉吟道:“安儿,如今你打算如何做?”
谢安抿紧双唇,眼中的狂热一闪而过:“既然谢央打算动武,那咱们便陪他玩玩!”
“司晋宇虽然手握重兵,但军队都驻扎在外,离京城最近的兵营也有近百里之遥。”
“如今的形势,谢央不会命司晋宇带着大批军队贸然进京,就算要有驻军撑场面,也不过是军中的几百精兵,不过是给那些唱反调的糟老头们来个下马威,借着司晋宇的兵权给自己登基争个筹码。”
谢安眼眸一转,顿了顿,“但他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淑妃心绪起伏,声音有些发颤:“你是说要在城外驻军?”
谢安勾了勾嘴角,目露凶光:“正是如此,待谢央带兵逼宫,咱们便以清君侧为名杀进城中,将谢央杀父弑君的罪名坐实。”
“可是司晋宇那边的兵力不可小觑。”淑妃忧虑道。
谢安冷哼一声:“就算司晋宇再兵强马壮,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谢央一死,他还能如何?难道他真的敢反?”
淑妃思虑再三,终于点点头:“便听我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