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柔听浦俊成说起过钦天监的释梦,知晓陛下有多重视太子妃腹中的孩子,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方才还绯红的脸颊顿时吓得脱了色,支支吾吾不知该请罪还是该退下。
沈昭昭是个有分寸的,见洪美玉将人吓得噤若寒蝉,便开口圆场:“本宫哪里就如此娇气了,况且这腹中的可是天命的福星,岂会如此不禁吓。”
她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辛柔,接着道:“你也无需如此拘谨,且与诸位夫人小姐共饮一杯便算熟识了。”
一旁服侍的小侍女十分有眼色的给各位夫人小姐斟满了酒,最后才想起木头一般杵在桌边的辛柔,不情不愿的将她酒杯也斟满佳酿。
太子妃发了话,众人自然不敢拂了她的面子,即便瞧不上辛柔,也不得不举杯同她共饮。
沈昭昭随手替辛柔解了围,辛柔很是感激,又是一番奉承:“……民女才疏学浅,不如诸位夫人小姐见识广博,不知可否有幸得诸位提点一二,民女也可长长见识。”
沈昭昭人在孕中容易困乏,又饮了酒,此时有些恹恹的,随口答应:“自然可以。”却不提给辛柔加个座位之事。
辛柔先是一喜,待要留下才发觉自己并无座位可坐,又不敢再同沈昭昭要求座位惹人厌烦,只能尴尬的站在桌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在座众人谈笑风生,辛柔越发自惭形秽起来,她今日所见所闻皆是从前未知的人间富贵,颠覆了她以往所想。
这般的繁华热闹不仅令她局促不安,也同样令她心潮澎湃心向往之。
若说从前是不服气,现在便是不甘心,不甘心屈居在辛家不成器的小门户中埋没了自己的才貌。
而她面前令她难堪的高门贵女们便是她人生的天梯。
如此想着,眼前的尴尬和屈辱倒是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辛柔正想的出神,洪美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我同你说话你可是听不到?”
辛柔闻言看过去,正对上洪美玉不屑的目光,压下心中的委屈,赔着笑脸道:“诸位夫人小姐博闻广识,民女方才听得入迷,请小姐勿怪。”
洪美玉一哂,朝她招招手:“伺候酒席的侍女不知跑去何处胡闹了,左右你也无事,不如一边听,一边给各位夫人小姐斟酒。”
辛柔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洪美玉:“我吗?”
“不然还有谁?”洪美玉有些不满。
辛柔只觉无比屈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沈昭昭,只见沈昭昭恍若未闻,正同身旁的夫人谈笑正欢。
见辛柔半晌不曾动作,洪美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若是不愿也无人勉强,你自回你的坐席便是。”
辛柔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着屈辱接过了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