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瞬,谢灵低沉的声音幽幽传了出来,不带半分暖意,压抑着其中的戾气,带了三分不善的杀意。
先帝在世时,曾经亲口说过,不得召唤,永不能回京,这谢安安分了不到几年,现在小心思倒是又起来了。
朱城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他并不是一直跟着谢灵,事实上,他最先看中的是前太子谢央,想要向前太子投诚,只可惜,前太子身旁的刘庆不是善茬,不仅阻了他的投诚信,甚至在他向刘庆送礼疏通时,还被刘庆狠狠侮辱了一顿。
他不得已,这才将视线放在了谢灵身上,毕竟就目前看来,谢灵作为前太子的同胞兄弟,日后只要不谋反,日子应该过的相当不错。
他跟着谢灵,虽然不能出人头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总不会任人欺凌。
可万万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前太子失了智倒台,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反而是他跟着的谢灵成了黑马,竟然顺顺利利的坐上了帝位。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情绪失控一次,谢灵很快便收拾了状态,将剩下几封奏章处理干净,堪堪歇了两个时辰,又起来上了早朝。
而在椒房殿,陶太后正拿着一把缠了红布的剪刀修剪花枝,语调漫不经心。
“前朝如何了?”
身旁的李嬷嬷在一旁拿了帕子将陶太后减下来的花枝小心的给收好。
“太后明鉴,陛下在前朝动了手,听说动静闹的还挺大。”
陶太后听了这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后忽然笑开,也没继续修剪的兴致,将手中的剪刀交给旁边的宫女:“哦?居然还动了手?这是谁惹了陛下这么大的脾气?”
自从昨日跟谢灵大吵一架,陶太后今日就不曾垂帘听政,监听朝事。
谢灵不是觉得她手伸长了?好,那她索性便安分守己,让她看看她这个儿子如今真正的本事。
才登上帝位没多久,想来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真以为这位置这么好坐?那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欲戴其冠先承其重!
没了她,她预料到谢灵可能压不住底下那群老狐狸,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动了手。
察觉到陶太后兴致不错,李嬷嬷递了杯茶过去给她清口:“听说是安王世子谢程,被陛下砸的挺惨,额头碗大个疤,在殿上血流如注。”
陶太后听的认真,连连咋舌:“竟是这般严重?”
李嬷嬷压低了嗓子,语气更加小心翼翼:“听说还是拿玉玺砸的,能不伤的这般严重吗?”
陶太后听的一时哭笑不得,谢灵竟然干出来拿玉玺砸人的事,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非得学旁人自主独立,走还没学会,就想着飞了。
那玉玺,重量可不轻,谢程被这么一砸,能保住一条命就算谢灵手下留情了。
将手中茶杯放回到李嬷嬷的手里,陶太后神色越发的得意从容:“陛下自己种下的因就让他自己受着,哀家倒是看看陛下的硬骨头能让他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