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也没准备听他解释,索性直言不讳,面色如坚冰,冷硬凛然:“三哥哥,我这人护短,你能从长计议,我却信奉有仇报仇。”
谁得罪她,若是得罪的狠了,她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她不信天理循环,更不信因果报应,她只信自己,恶人不会被感化,但会被震慑,会惧怕。
只有十倍百倍的反扑回去,他们才会权衡利弊,才会忌惮,才会像是一条被打怕了的野狗,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宋撷玉走后,杨谨在一旁有些担忧:“殿下,需要属下跟过去吗?”
如今雍王妃正在气头上,若是做出来什么冲动之事,到时候便是后悔莫及了。
谢俶轻嗯了一声,眸色暗的透不进光,显然是也头疼。
杨谨没多说什么,转身便出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郎言,看了一眼谢俶的面色,郎言更是唏嘘不已。
安王祁王两个人还真是像角落里的老鼠,时不时的就出来打你个措手不及,一招致命不行,偏偏恶心人还真是一把好手。
动不了雍王和王妃,就朝表姑娘下手,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死。
若是朝着王妃和殿下来,安王祁王还能多过上几年舒坦日子,可害了旁人,恐怕这两人的气运今年年底算是到头了。
谢俶垂着眸,好半晌突然开口:“郎言,长乐似乎是恼了我。”
郎言再度叹了一口气,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声音压的低低的,带了几分无奈:“殿下,您方才那般,王妃又正在气头上,不恼了您才是奇事。”
在他看来,王妃已经算是相当明事理,心胸开阔程度不比男子差,甚至要远远胜过大部分的男子。
谢俶直直看向郎言,眉间带了疲意:“本王方才那话,可有半点错处?”
郎言将药箱收拾好,背在肩上:“殿下,你方才的话没有错处,挑不出半点不对来,可是,着实听着过于冷血了些。”
谢俶一向理智,可人并不是靠理智活着,过于理智,反而让人寒心。
他说完,随后便背着药箱走了出去,他不过是个大夫,这些事可不是他管辖之内,更不是他该管的。
谢俶站在原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刻钟后这才绕过屏风进了屋内。
梅云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换过一遍,屋子里也换了气,没了刚刚刺鼻的气味。
看到他进来,梅云也没了刚刚在宋撷玉面前的尖锐,平静的没了生气。
谢俶在床边站定,喉咙口像是塞了棉花,艰涩的出不了声。
良久,还是梅云先开了口:“替我与长乐道个歉。”
她不是故意要与长乐吵架,更不是故意要对长乐恶语相向,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若是我能早些过去……”谢俶艰难开口,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
他性子务实,极少说这些毫无用处的虚妄之词,更是极少后悔。
可如今,他是真真切切的后悔起来。
若是他能早一步,但凡他能早一步,事情或许就不会到这个地步,梅云更不会是这么个下场……
反而是梅云笑了一声:“这事,怨不得任何人,我也从未怨过你与长乐。”
“我恨的,从来都是那些居心剖测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