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场所,这样天气,这种令人毛骨悚然情形下,方兆伦不但不存在惊慌表现,而且心底里反倒是一阵喜悦。怎么着?因为他盼望已久的女人显身了。
你穿着雨衣来啦?女人站在草丛出入口,脚步没有移动。
呃,今晚下雨,我特地穿了雨衣过来。他抬脚想过去,可又犹豫住。
下雨吗?没得下嘛。女人伸出手抬头望着夜空。
兆伦也抬头望夜空,也伸出手,哎,是不下雨了呀。他笑着说,呵,你一出现,雨就停了。
女人使用责怪语气说:是你穿着雨衣,才下雨。如果你不穿,就不会下。说着,她踢踏踢踏走过来关切问道,车子又掉链啦?
嗯呢。他侧身让她走近车子,平常没得这种情况,每次夜晚到了这里,车子链条就掉下来,而且挂都挂不上去,真是奇怪得很!
望着脚踏车,女人并不急于蹲下身子,随口说了一句,车子链条掉下来,你自己挂上去呀?他两手一摊,我不挂,因为挂也挂不上去。
哦,会是这种情况?
嗯呢,前面两次都是这样。
与前两次不相同的是,女人并没有提出由她来帮忙挂上链条,而是转身对他对他发问,上一次我跟你约好今晚在这里碰面,是出于什么原因?
是,是……他挠着后脑勺,是出于我想看清楚你。
确切的说,你是想和我从陌生人变成熟悉人。
对对,是这个原因,就是这个原因!
你真是这么个想法吗?
绝对是这个想法。
对方停顿片刻,丢过来一句,你还没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听她这么询问,他赶紧回答,哦,我叫方兆伦,是这里奉城邮政局工作人员,以前经常到乡下来送报刊邮件。
你曾经还经常为一个大姑娘送信件,是吗?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对方又保持沉默,几分钟后丢过来一句,你肯定是想晓得我是谁吧?
当然,当然想晓得。他真有点迫不及待。
呵,大概你认为我们之间毫不相干?
呃,本来是这样,现在就不同了。
现在怎么不同?
呃,是这样,我们已经是第三次在一块。
你大概是想我们多次在一块,是不是?
嗯呢。当然是次数越多越好。
对方扑哧一笑告诉他说,其实呀,我跟你并不陌生。
听到这句话,他感到十分诧异,我们之间不陌生?这个怎么说呢?
哎,你有没得觉得我声音听起来并不陌生?
是呀,今天夜晚,女人她声音跟上两次有区别,好像以前亲耳听到过。他有点激动地跳一下对她说,喂,小姑娘,你今晚声音确实跟上两次不一样,你不要隐瞒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最好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会不会害怕?
我怎么会害怕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是这样吗?
绝对是这样!
好,那我就告诉你喽?你做好思想准备。
嗨,你就快点说吧!
对方两只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转了转,从容发出提问,你既然是送信件的方兆伦,那么你应该晓得一个叫苗巧云的姑娘吧?
苗巧云?兆伦心里格噔一下,当然晓得,我当然晓得她。只是,后来她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呀?这件事人们一直觉得蹊跷。
哦,她怎么会消失的呢?人们又怎么会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