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说，有个人喝酒吃花生米，筷子夹了几次都没有夹住一颗，一用力，夹住的花生米蹦在桌子底下，他弯腰捡起来，对那颗花生米说，你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屁股眼里去。说着就把那颗放进嘴里了。
“这不是说他自己的嘴就是屁股吗？”刚才在餐厅里打喷嚏的那位补充了一句，大家都笑了。
海洋和石彤互相对了一眼也抿着嘴笑了。
开始上菜了。
刘经理从服务生端的大不锈钢盘子里依次拿下三盘菜，间隔着放在桌子转盘上，望着薛老板说：“薛老板，你们慢用吧，有什么事让服务员通报。”
“好。今晚上人多，这里不用你操心。”薛老板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捻转着酒盅说。
海洋石彤各拿着一只盛满白酒的分酒器开始斟酒。
通过这一阵子观察，海洋觉得薛老板是个性情随和的人，壮着胆子决定给他倒一次酒，练练自己的胆量。
右手端着分酒器抢先来到薛老板和孙局之间，也就是说，秦海洋站在了薛老板的左边，她怕自己的身体碰着薛老板，尽量地伸长胳膊去拿薛老板刚才在手里捻转过的酒盅，那个拧腰伸臂的姿势太难看了，右手拿的分酒器几乎碰着薛老板的肩膀了。
薛老板见秦海洋够不着酒杯，便自己拿起来转身递去。
他这一拧身子不要紧，肩膀正好撞着海洋手里的分酒器了。
“呀！”
一声尖叫，白酒荡漾而出，洒在薛老板的肩膀上，溅在了自己的旗袍上。
“对不起！你脱下来我这就给你擦。”秦海洋脸色通红，声音有点颤抖。
听了秦海洋说话口音，孙局断定她是西府一带的人。看着海洋侧影，脑子里闪过老家门里弟弟孙长福结婚时，和他媳妇给他敬酒的情景。
“怎么搞的？怎么就不操心呢？”打喷嚏的人责备了秦海洋。
石彤正给他斟酒，顺便对着酒杯白了一眼，让酒将白眼反射过去，让他喝白眼酒，做白眼狼。
“没甚没甚。我这是皮夹克，不怕水。”
薛老板说着脱下皮夹克，秦海洋以为是让她拿去擦，连忙伸手去接。
将皮夹克挂在椅子靠背上，薛老板一扬手：“大家都是普通人，我凭甚让你擦？继续倒酒吧，半天了还没碰杯尼。”
孙局见状，高兴地拍拍手，说：“薛老板不愧大人大量，我敬佩你。来，咱俩干了。”
两个人站起来碰杯，一饮而尽。
打喷嚏的人尴尬地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石彤赶紧过来，示意秦海洋站在薛老板的右边，她站在了海洋站过的位置。
这下子，秦海洋觉得拿酒杯方便多了。
两个人分别给薛老板和孙局空酒杯斟上了酒。
一瓶白酒很快喝完了，石彤打开了第二瓶。她心里合计了一下，桌上六个人喝了一瓶酒，平均每人还不足二两。
孙局不转眼看着薛老板说：“薛老板啊，恭喜！你要给人家娃发压岁钱呢。”
“哈哈，只要孙局说的有道理我就发，也包括你。哈哈。”
薛老板本身就铁红的脸又涂上了一层红色。
孙局接着道：“刚才，娃把酒洒在你身上是代表天意。除夕之夜，酒洒皮夹克，预示你好运长久，潇洒长久，皮夹子长久（尝酒），说白了就是财运长久！对不对啊？”
“啊？”
薛老板开心地点着头，两只细长的眼睛又笑得眯成了皱纹。举杯站起来，“我当年为开矿去算卦，先生也说是天意让我发财，结果就成了。今晚得美女洒酒，贵人提醒，我明年一定能抱个金娃娃。来，我敬大家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其余人也站起来仰头干了。
打喷嚏的人对石彤开玩笑说：“美女，你怎么不给我身上洒酒呢？”
石彤瞪了他一眼：“我本来是想给你身上洒的，洒一瓶。可是，我看你穿的不是皮夹克。”
桌子上所有的人都笑了。
秦海洋笑的更开心，居然笑出了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大老远就听到了。”
刘经理说着进来了，脸色有微红，可能是在大厅跟哪个熟人喝酒贺新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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