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害怕燕王和神武侯会做点什么。
因此,他必须要想办法,把这种风头给遏制下去。
事实上,燕王派兵去镇北关,换做任何一个明君,都不会坐视不理,因为太敏感了,说夸张点,很有可能会引起江山社稷的稳定。
可魏云弈不一样啊,他不是明君,是昏君,而且想法,也是要让朝廷动荡,国运受阻。
所以巴不得燕王多做一些事情,毕竟这是一个早晚会造反的人。
之前还害怕这位好弟弟,会选择稳一手。
在近几年内什么都不做,就安安静静呆在燕地。
可没想,对方居然没有忍住,连神武侯都有胆子去接触。
而现在御史言官,乃至于满朝文武,针对的都是燕王。
觉得朝廷必须要在这时候表态。
震慑一下那位藩王。
当然,其中还有零星让燕王回京的消息,只是比较少而已,因为很多人都明白不可能。
摇了摇头,魏云弈不再多想,转头望向那些还在吵闹的御史们,当即道:“好了,都给朕闭嘴!”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同时低下了头。
见此,他站起身来,继续道:“什么燕王向老侯爷示好,你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燕王这么做,是为了江山社稷,你们这些人不是不知道,如今草原大军压境,现在镇北关之外,就陈兵十几万,而且兵部得到消息,草原还在继续增兵。”
“这意味着什么你们难道不清楚,是想要攻破我大魏边境啊,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好在考虑,燕王有其他的目的?按朕的说大,燕王他没有任何目的,就是想要帮助老侯爷,缓解北境的压力。”
“众所周知,燕地喂养的战马,那是比草原都要好的,镇北关有了这一批战马,无论是战力还是士气,都会直线提升,也为了我方将士,守卫边关增加了更大的底气!”
“一个个的,只往坏处想,不往好处想,朕看你们这些酸儒,就是危言耸听!”
说到这里,魏云弈觉得气氛差不多了,直接一拍桌子。
顿时,在场的御史言官们,一个个大惊失色。
纷纷跪拜下来。
须知。
魏云弈可不是什么有名无实,被群臣架空的皇帝,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即便只是登基三年,但依旧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而御史言官们呢,骨头硬,但也明白君臣之道,在皇帝发怒的时候,哪敢继续站着。
当然,跪倒是跪了,可最后嘴巴依旧没有闭上。
“可陛下,无论如何,朝廷都要给燕王他一个警告吧?”
“对啊陛下,藩王的确有调兵之权,可此事燕王不通知朝廷,而目的地又是镇北关,实乃大不敬之罪啊。”
“万望陛下下旨,申斥燕王,同时知会一下老侯爷,有些事情,是不能逾越的。”
神武侯毕竟是神武侯,战功赫赫。
即便这些御史台的读书人,也不敢直呼其名,那可是打出来的名声,是朝廷的柱石。
可魏云弈在听到这些话之后,顿时就笑了,道:“申斥燕王?燕王他为江山社稷,增援镇北关,你们居然还要真申斥?还知会神武侯,神武侯在边疆浴血奋战,只是用了一些马匹,还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居然就要朕去警告他?”
“那朕成什么了?不明事理,不辨是非的昏君吗?简直可笑!”
开玩笑。
申斥燕王,他才不肯呢。
对方好不容易有了行动,自己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打击那位好弟弟的积极性?
万一吓到了好弟弟该怎么办?那败坏国运的计划,岂不是又要受到阻碍了。
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魏云弈冷笑着环视众人,道:“朕不仅不会申斥燕王,还要奖赏燕王,犒赏正在前方浴血奋战的神武侯和众将士!”
“为朝廷社稷尽心尽力,这都是应得的,反倒是你们,一个个的危言耸听,王瑾,传朕旨意,凡御史台官员,全部罚俸三月!”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至于众御史台官员们,则一个个都懵了。
陛下对此不仅不做些什么,还要惩罚我们这些忠勇直谏的臣子?这...
一时间,在场之人一个个都准备追过去,准备继续直谏,其中更是有人在寻找御书房的那座柱子比较粗,准备学学史书那些个人物。
这是在这一刻,一股凌冽的寒意,席卷在场所有官员的全身。
本来有些热意的御书房,变得有些寒意刺人。
众人转头一看。
只见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司礼监大提督王瑾,就这样缓缓走了出来,眼神中,还带着冷漠,道:“诸位大人,难道没听到陛下刚刚的话吗?既然没什么事了,就告退吧。”
“若是惹恼了陛下,可不只是罚俸这么简单了。”
此话一出。
那些个御史台官员们全都脖子发寒,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说真的,因为劝谏皇帝,而被皇帝赐死,对于言官来说,完全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结局了,至少在将来的史书上会有名字,而且还是好名声,忠勇直谏!
而大多数言官们,几乎都会选择这个方法出名,简单而不复杂。
可面前的,是王瑾。
除了司礼监大提督之外,还有一个东厂厂公的身份。
东厂,最近一段时间可是非常活跃,许多官员都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东厂给监视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某些事情,就掌握在东厂手中?
当初的李芳,就是前车之鉴。
东厂刚一成立,就直接那前任内阁次辅开刀,即便是告老还乡了,可依旧有着很大的影响力,但最终,依旧被东厂治了。
他们这些御史们,对比李芳,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被针对...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
众人相视一眼,最终没有开口,而是微微躬身,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今日,不仅没有劝谏陛下,敲打燕王和神武侯,反倒自己被罚俸了,可以说是失败中的失败,只是,众人却不敢发牢骚,一句话没说地走了。
至于王瑾,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而魏云弈在离开御书房后,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该去什么地方。
但也就是在此时,瑛贵妃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脚步急促,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之色,来到近前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跪下道:“还请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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