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颜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多谢首领!”
如今他连自己都难以保全,又怎么保护她,为她父皇报仇呢?
这句话她只是在心中想着,不过今日竟然靠着父亲的这颗玲珑心救了自己,她已经很满足了。
“公主,早已经不记得我了吧?”他踌躇很久终于说道,带着难得一见的期盼和胆怯。
沫颜展颜一笑,“小时候你比现在温和许多,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天生的威仪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天魁心中惊颤,吃惊的眸光中带着惊喜,“公主还记得我!”
“那日父皇送你走的时候,我正好在追那只飞走的鹦鹉。是你一跃而起将它捉了给我,我从来没忘记。”
小小少年,了得的身手曾让她羡慕了许久,现在想来沫颜依旧清晰可见。
天魁心中一阵温热,仿佛多年后老友重逢般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两个人对面而坐,聊起了的那段往事。
在天魁心中,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充满了侮辱和痛苦。
而她便是他世界中唯一的一束光明,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说到和亲南诏,沫颜便止住了言语。
从她悲伤而含着痛楚的眼眸中,天魁知道这段路对她来说一定是充满了痛苦的回忆,便也不再说下去。
话锋一转他开口说道,“罗野蛮人并非如此不堪一击,只是蛮地荒芜不及中原地域辽阔资产丰富。我此次战役兵力不过二分之一,还有一半掩藏在各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沫颜,那眼中带着相信一个人的肯定。
沫颜心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个人当真不容小觑。
他此次是故意大败,目的是与南诏谈和进驻中原。
可是他对自己竟如此信任,是出乎她的意料。
然后他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如果公主愿意,就别再回去那个皇宫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让你无忧无虑的去生活。”
他的话中带着真挚的肯定和一丝期盼。
沫颜感动在心,不由得眼中温热,良久她脸色淡漠无奈,“我不能走。”
他等了许久,还是等来了这句话,当即他开口说道,“公主,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让你脱离苦海。你想去哪里,都随你。”
他是个粗人,但是此时却因为急于表达心中的想法而急的脸色通红。
她摇头答道,“首领如此说不是在骂沫颜不知好歹吗?”
一听沫颜如此说,他当即糊涂了去,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平和,却透着凄凉之音让人听着不免染上悲忧,“我现在已经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了,有很多人会为了我的离去而赔上性命,而这些人又都是我在意的人。”
她转眸看向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天魁虽是蛮人,却聪明的很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只是如果她明日一早出得此门,那么不贞两个字便会永远印在她的头上。
他想到此说道,“那么今晚的事我会去与轩辕冷说明,还你清白。”
沫颜笑的薄凉而自嘲,“不必了,那样从此后你我都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也许日子比之现在更加凄惨难过。”
至于清白,在他的心中这个结果也许正是他所需要的,正好是侮辱踩踏她的最好的利剑。
天魁听沫颜说完才觉得自己心急之下竟然将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了,也对这个女子更加的另眼相看。
后宫与部落首领有私交,的确更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心中却急若火焚。
沫颜似看穿了他的心事,敛了先前的悲伤情绪,换做一个随意的微笑。
“首领不必为我忧心,最不好的结果也不过如此。远离了皇宠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清净而随意的生活总需要付出代价。我所要付出的便是荣华与地位,而这些正是我不想要的。”
在这后宫中,只有远离了皇宠才能远离那些勾心斗角。
这些她竟然看的如此通透,他怔怔的看着她,她的确是个灵动的女子,本就该远离世间的纷扰。
只是,在那皇宫中没了地位和皇宠要生存只怕也很难。
正在此时,突然院子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被一脚踢开。
那人的力道甚大,整个门都被卸了下去。
沫颜心中一惊,慌忙站起。
天魁不由自主的将沫颜护在身后,眸色如狼般望向走进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