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颜知道如果今日不说,篱落也不会安心的。
“篱落,你记得陶姑姑吧。”
“记得,那时候在浣衣局她对我们最好,要不是有她照顾着,不知道我们要受多少白眼,多遭多少罪呢!”
篱落说道。
“你知道她是谁吗?”沫颜想起陶姑姑心中悲痛又加。
“谁?主子你什么意思,别考篱落了。”
篱落着急的说道。
“薛成的姑姑。”
篱落当即惊讶的站起,“什么,是薛将军的姑姑!那她怎么会来南诏?”
沫颜垂下眼帘,咽下咽喉的疼痛,“是为了我们来的。”
篱落慢慢坐下身子,不禁感叹道,“薛将军对主子可谓用心良苦啊,陶姑姑现在不是萧寒宫的管事姑姑吗?这下好了,以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人商量了。”
“她死了。”沫颜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伤悲。
“什么?”篱落吃惊的问道,犹如一记闷棒当头打下,顿时疼的眩晕。
“怎么会死?主子,姑姑怎么会死呢?”从前那些日子,陶姑姑对她的疼爱照顾一瞬间涌上心头。
篱落伤心的流着泪,盯着主子等着她的回答。
沫颜抬头,美丽的大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色彩,有的只是无边的哀伤和自责。
“是我害死她的,篱落,是我害死她的。我不只害死了她,还害了干娘……”
她的情绪又一次失控,在自己此生唯一的亲人面前,她最软弱无助的一面再无法隐藏。
篱落看着她语无伦次的哭泣着,呐喊着,心疼的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此刻只有安静的陪在她的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干娘待我那样好,却因为我被那个混蛋强 暴了……她是南诏的圣女啊……让她以后怎么活……”
“篱落,我亲眼看着姑姑死在我的面前,流了一地的血…….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在篱落的肩头,她宣泄着这段日子最痛最痛的伤悲,这些事犹如把把钢刀扎在她的心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注定了要成为她永远的痛…….
哭的累了,她便窝在篱落的床上睡去了。
篱落心疼的为她拉上被子,苍白如纸的容颜上泪痕未干,她的泪却又一次涌了出来。
为什么主子的命就这么苦?
金枝玉叶,到头来却不及一个普通人活的快活。
再次想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篱落守在她的身边,看见她醒来急忙去将饭菜端过来。
“主子,饿了吧。快趁热吃。”
沫颜心中一暖,这一次她将泪压在了眼底,她不知道已经热了多少次了吧。
“篱落,很晚了我得回去了,飘絮找不到我该担心了。”
她说着要起身,被篱落按下。
“主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萧寒宫送过信了,说太后留您在孝康宫住了。”
沫颜这才放心。
用过了膳,她握住篱落的手,“篱落,让你跟我担心了。”
篱落反握住她的手,“主子跟篱落还要这样见外吗?”
“那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篱落高兴的答应着。
“从前在西凉的时候,冬天到了下半夜便冷的很,主子就会跑到篱落的房间里来睡。”
篱落钻进被窝与她平躺下说道。
“是啊,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的,整日只想着如何跑出去玩。”
沫颜也回忆着。
她们一起回忆着曾经那些美好的岁月,沫颜差点忘记了,她也曾那样的快乐过。
“主子,太后娘娘恐怕就要不好了。”
篱落说道。
沫颜心中一沉,虽然早就想到,却仍旧觉得难以接受,“是吗?余下的日子就让她多高兴高兴吧。你好好陪着她,我有空便过来。”
篱落答应着,然后又说道,“主子,太后一旦不再了……我们也走吧。”
篱落的话让沫颜心中一颤,这是她不曾说出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