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哼一声,“母后?哀家可担当不起,凉妃娘娘!好个夕沫颜,南诏国的凉妃娘娘,你怎敢入我北楚皇室,受封为妃。”沫颜当即愣怔在那里,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思想,脑子瞬间变得空乏,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楚南风急忙说道,“母后,您在说什么?”太后厉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帮她隐瞒吗?还是你原本也是被她欺骗的。”楚南风顿时站起身子,“母后,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今日这里只有贞妃。”
太后勃然大怒,“混账,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被一个女子迷了心窍。将他国嫔妃带回宫中,还要立她为后,实在是笑话。我北楚宗庙是绝对容不得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北楚的百姓也绝不会允许一个有妇之夫成为一国之母。今日哀家就要为国除害,来人将这个女人赐死。”
一瞬间,天翻地覆。沫颜依旧呆愣着,她似乎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昨日还笑颜相伴,嘘寒微暖的母后,今日便眼若刀剑,欲杀她而后快。
她傻了。
“谁敢?”楚南风高声喝到,与此同时楼义亭早已将沫颜带到自己的身边。太后发丝震动,带着薄怒说道,“风儿,你难道就没想过有朝一日南诏国君找上门来会给北楚带来什么灾难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当真连祖宗的百年基业也全然不顾了吗?”
楚南风缓缓跪下,“母后,当初在南诏皇宫中结识沫颜,先动情的是儿子,先表白的是儿子,为她带去无数伤痛委屈的是儿子,执意带她回到北楚的也是儿子。如今,您要我再用这个理由杀了她吗?曾经她是南诏的妃子,可是此刻却是我的妻子。”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尽是责怪,“那么皇上就宁可为了她辜负你的母亲,辜负天下人吗?”是碧无雪,沫颜此时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碧无雪的话中带着别样的情绪,只是她还无法扑捉的清楚。隐隐的沫颜觉得这次见面,她身上有一缕熟悉的感觉,细想之下,又说不出来。
她走到楚南风身边缓缓跪下,盯着太后。她不知道太后此刻心中是不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置她与死地。也不知道这场劫难到最后要如何收场,又会给南风带去什么?心中从未如此时般忐忑不安,挣扎纠结。
良久太后才又开口说道,“雪姑姑说的对,你首先还是一国之君,难道真的要为了一己之私弃万民而不顾吗?”楚南风深深的吸一口气,“宗庙容不得,万民容不得,归根到底是容不得是她为后为妃。若是从此后,我与沫颜都是普通人呢。还会有人容不下我们吗?”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个皇帝说的出这样的话,分明是要舍弃江山只要美人。沫颜自是更加震惊,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哽咽在喉,她侧着脸泪染双眸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太后顿斯动容,随后沉声的再次问道,“你可知道你此时说的是什么话?万里江山,皇权天下在你眼中就如此轻易被抛下,这一切都不如一个女人来的重要吗?”
楚南风唇角一勾,拉过一旁沫颜的手缓缓说道,“云游四海,来去自由,与自己心爱之人携手天地间,寻个世外桃源逍遥快活的生活才是我心中最想要的。荣华富贵,皇权帝国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束缚的绳索。”
太后顿时气上心头,手握成拳重重的敲在桌案,那咚咚的声音顿时变得尖锐,放佛桌子瞬间被劈成碎片,刺进每个人的心中,尤其是沫颜,她的泪水染湿了衣襟,带着冰冷的温度流淌进了心里。
太后愤恨的声音在一阵喘息咳嗽声之后传来,“那么当初你又为何答应先皇继承帝业?”北楚一直未立太子,只因为先皇共有四子,却执意要将帝位传与楚南风。而他却生性不羁,不喜约束,对王朝政事丝毫不敢兴趣。可是,先皇病重准备另立他人之际,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点头同意。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会如何回答,楚南风脸色凝重,转而看向沫颜,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在她的眼中绽放着最温暖的笑容,沫颜一瞬间五内巨颤,但心中知道,不论自己将置身于多艰难的地步,她都不怕,只是,这份深情她要如何才能偿还?
碧无雪紧咬着牙,双手凝白看着楚南风此时的神情,一瞬间的功夫答案便在她心中了,这场景太熟悉了。曾经那个男人,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也曾用相同的眼神看过她,在她众叛亲离,罪无可赦的时候。
只是今天眼前熟悉的情景却让她不得不愤怒,不得不失望,心中的隐忍到达了极限,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真的为了她吗?继位为她,罢位也为她,就凭这一点,她便必须得死,一定得死。”她的声音极大,当即震惊了所有人,或者说比之前的所有震惊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