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课以后,平常跟平福说了一声,却没有回屋子,而是坐在靠墙的地上,望着天空,神色有些迷茫。
搬了房间已经好几天,平常觉得周围的人事变化得太快。
以往都是一样的人,彼此毫无差别地玩在一起笑笑闹闹,虽然名字有的也还记不清,但却丝毫无碍全在一起玩耍。
而如今,那些人却给自己行礼,口口声声地称姐姐,有的人,更是称自己为姑娘。再不像以前那样,随便拍自己的肩,亲热地叫自己平常了。也不再在一起玩了。
那叫平如的,如今却又与琳琅姐妹和好了,还经常一起玩了。听平康说,是因为那平如知道是一场误会了,琳琅姐姐也跟也道了歉,可平常偶尔看到那平如盯着琳琅姐妹的背影,那眼神却跟那天一模一样,叫人心里有些毛毛的。
如今,自己也可以在这园里任意行走了,只要到就寝室点名的时间回去就行,这么自由的生活,舒适的房子,应该要比以前要快乐的多,可平常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迷惘。
平福也担心地问她怎么呢?这些时间没有以前学得认真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可平常就是觉得做什么都有些意兴阑珊,于是,今天跟平福她们说了一声,一个人躲在了这里,她觉得自己需要安静一下。
她坐在这里,呆呆地看着天空,天是淡淡地蓝,云则在不断地变化中;慢慢地,太阳越来越红,天渐渐染成了红色,太却越来越低;再过一会儿,天又慢慢地暗了下来。
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天空,平常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只是,还是有点想不通,但一直呆呆地不动,哪儿也不想去。
宫嬷嬷经过这里时就看到了这么个躲在墙角的小小身影,显得那么孤寂、无助。原来不想管的,跟平常太接近了对她没有什么好处。可去别处转过一圈回来时,那个小身影还是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天也有些黑起来了。到底还是不忍心,于是走了过去,靠平常坐下。
平常听见身边一阵响簌簌响,回过神来才看见了宫嬷嬷。本想起身行礼,宫嬷嬷却伸出手把她按下,一样抬头看着天空。
“平常是吧!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天。”平常回道。
“天真好,不管什么它都能包容得下。看见它,不论有什么烦恼,就都没了,仿佛连这些烦恼,也被天所包容了。对吧!”
“嗯。”平常点点头,所以她很喜欢看天。
“平常在烦恼些什么呢?”
“嬷嬷,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人要分等呢?都一样不好吗?”
“平常,这个问题嬷嬷也不知道。可是,平常,人,从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聪明,有的人漂亮,而有的人愚笨,有的人丑陋。有的人一出身就是绫罗绸缎,有的人一出身却连遮身的衣服也没有。平常,你说这是为什么?”
见平常摇了摇头,宫嬷嬷嬷便继续道:“别说你不懂,就连我这个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婆也不懂。恐怕没有人能懂。只我们一出生,这就存在了。有人是老爷,有人是下人,有人是皇帝,有人是农夫。我们无法选择,能做得就只有接受。比如说你平常,如果你不想分等,你能改变吗?”
改变?平常摇了摇头,她改变不了。
“对,从我们出生开始,不能改变的事太多了,我们无法选择如何出生,也无法选择什么时候死亡。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如何过眼下的日子,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努力还是就这样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直至一事无成。平常,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