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呆久了,突如其来的光亮倒叫人有些不适应了,平康用手挡着眼睛,眯着眼睛看去。
那光亮处一身桃红衣裳的人儿,不是自己想念已久的安儿姐姐还是谁呢?摇了摇头,不会是作梦吧!安儿姐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自己早就吩咐下去了,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开门的。可是,那熟悉的想念已久的容颜,却教人如此眷恋,即使是梦,也是一场美梦啊。平康的嘴角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如果能天天做着这样的梦而不是每天作着姐姐被冤枉害死,要她为她报仇的梦就好了。
正在恍惚着,突然,那个桃红衣裳的人儿一阵风似地冲了过来,接着,平康就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里。这感觉好真实啊!一点也不想是作梦呢!平康不由呐呐地试探着叫道。
“安儿姐姐?”
头上一阵痛,却是平安用手狠狠地敲了她好几下:“傻瓜,不是我还是谁啊?几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傻瓜呢?”
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说话腔调,的的确确是安儿姐姐。平康终于确认了,原来不是作梦啊。平康有些失望,如果是梦就好了,她就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愿,就这么窝在安儿姐姐的怀里,依靠着她。可是,这不是梦啊。
平康从平安怀里直起身子,推开了平安,将两人隔开了一段距离,按捺住满心的不舍,冷漠地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谁也不想见吗?还是,你还想再被我掐一次?”说出这话的时候,平康只觉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了似地痛,可是,她不能再害安儿姐姐一次了,如果安儿姐姐有个好歹,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与其到时候承受那种痛苦,还不如先把安儿姐姐推开吧!这样,她就会活得好好的了。
平安看着平康故作冷漠的容颜,心里满是心疼,即使这么地隐瞒,平康果然还是知道了。这些天,为了避免平康看到她脖子上的淤痕,这些天她都没来平康这儿走动,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今儿个听平福和平常说起平康可能已经知道了那事,叫她过来时,她还有些不相信,有些犹豫该不该来,现在看来,她确是不知什么时候就晓得了。早知如此,应该早点来才是。心中的酸涩让她的眼中起了一阵雾气,也不管平康的抵抗,她一把又将平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的。
“傻瓜,傻瓜,康儿妹妹是个大傻瓜。掐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你喜欢的话掐多少次都行。来,掐啊,你掐啊。”边说着,平安边把平康的手往自己的脖子那里放去。
被平安强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平康的内心升起了一阵喜悦,安儿姐姐没有生自己的气,还过来找自己,一点也不怕自己的手放在她脖子上。那天,一个小丫头过来给她送茶,不小心把茶杯摔到了地上,吓得哭了,一边蹲在地上捡,一边抽泣。平康原来只是想安慰一下那个小丫头,伸出手来,想摸摸她的头,谁晓得那个小丫头一下子跪在了地下,一个劲地磕头,嘴里还胡乱叫着:“别掐我,姑娘,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也是从那一刻起,平康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已经跟恶鬼没有两样了。唯一还愿意跟她亲近的,也只有跟着她一起回家的风红了,可是风红也不过是比其它人略好一些罢了,每次风红靠近她时,那眼里后一抹惧意是她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虽然风红已经尽量控制了,可是这样的眼神她最近已经太熟悉了,就算只是一点点,也瞒不过她。
只有安儿姐姐、常儿妹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惧意,可是,她却不敢靠近她们了,因为,她没有那个自信能够控制得了自己。可是,安儿姐姐来找她了,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这样不用努力克制自己想回到过去的心呢?她还能再做回从前的那个平康吗?平康的心里满是不确信。
“安儿姐姐,我,真的还能跟你们一起吗?”
“当然可以,傻瓜。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是姐妹啊!”平安回以大大的笑容和更为用力的拥抱。
平康终于放下心里所有的包袱,依赖地靠在平安的怀里,只觉得这段时间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平静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是啊,她们是姐妹呢!
“安儿姐姐,我好怕我再不小心又掐你了。”
“不要紧,那次是我不小心才给你掐到了,要不你这个小猫一样的力气,能打得赢我才怪。下次你再掐我,我用簪子扎你。”
“万一用簪子还是不行呢?我作噩梦时力气好像很大呢!”
“不要紧,还有我们在啊。”却是平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