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已经知道。”
“本王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你那身怀有孕母妃的死,你第二个母妃的死,冷宫公主,太子的死,这些,才是你最难忘的不是吗?”
每一句话,都带着殷红的颜色,血淋淋掀起昔日心底的旧伤。
他毫无怜惜,笑容冷漠如远山上永不融化的寒雪,原来,她在他的面前,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秘密。
他知道她的一切,知道她想要什么,甚至知道此刻她的哀伤和泪,有多么虚伪。
是从何时开始,学会了虚情假意,如此表演。那是从趴伏在破损的房顶上,亲眼看到怀孕的母妃,被杨兰舟活活勒死的时候。是从冷宫,逃出来的时候,是……
挺直了身躯,既然如此,她在他的面前,也不必再表演下去,此刻,心中屈辱而颓败。
她就如同一个小丑,尽力地在观众面前表演,却是换不回他的一丝同情和笑容。
“谨遵王爷吩咐,未知王爷如何处理此事,有何吩咐要交代?”
一抹邪魅笑意涌上拓跋飞唇边,她肯认输了吗?
“本王以为,应该是你来求本王。”
优雅地盘膝而坐,缓缓地举起夜光杯,浅浅地喝了一口酒。
月婵娟挺直身躯跪在裘皮上:“求王爷教我。”
拓跋飞把唇凑到月婵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月婵娟垂目静静地倾听。
她躬身拜了下去:“是,婵娟记得,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谨遵王爷吩咐。”
“你是本王的同路人,时刻不要忘记这一点,否则……”
拓跋飞手微微用力,精致珍贵的夜光杯,在拓跋飞的手中粉碎。
月婵娟低头:“从今以后,我一切尽要仰仗王爷,何况我既然选择了和王爷同路,就不会再回头,定一路和王爷走下去!”
抬眼,望着拓跋飞,或许,一路可以和他走下去,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只要,那路途上有他相伴,一直有他相伴……
幽深漆黑的眸子是无尽的黑,隐隐有某种拓跋飞未曾看透的东西,拓跋飞起身:“你该回去了,想必单于很快就会到,而我,应该陪伴在单于身边。”
“是,婵娟告辞。”
起身,上马离开,回眸再望,拓跋飞已经远去。
“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疼痛?”
心中的酸痛,因那道身影的离开,越加浓重起来。催马飞驰,让心中的酸痛和各种情绪,尽皆随风而去。
回到何巨辉驻军的地方,何巨辉带着几百人,一直便驻留在离大宛城数里之外,搭建起来帐篷,排列好军营,做了长期留在大宛城外的准备。
“公主殿下……”
何巨辉跪在月婵娟马前,虽然月婵娟蒙着脸,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来到帐篷之前的月婵娟。
“起来吧,不必声张,准备一下,单于可能很快就要到此地。”
“是,臣立即去准备。”
“慢着,你如此,如此……”
何巨辉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月婵娟悄然进入自己的帐篷,帐篷中,琴韵拉起了帐幔,躲在帐幔后的床榻上装病。
“是谁,怎敢擅自……”
玉书蹙眉,正想喝斥,月婵娟掀开了面纱,玉书急忙跪伏在地:“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不知道是公主回来了。”
“启禀公主,单于驾到,请公主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