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片刻,不由得心惊,柔然如此做,无疑是令大康和大月支之间产生猜疑和矛盾,若是刺杀单于成功,此事便无法挽回,大康和大月支的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柔然,想不到柔然也有如此机谋,好毒的计谋。单于一死,大月支内部必定大乱,大康和大月支的联盟也会瓦解,如此一来,西域匈奴将恢复原来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局面,柔然便可以趁机做大。”
月婵娟心中生出无尽寒意,本以为匈奴人直爽不擅心机,不想竟然可以筹谋出如此一举数得的计谋。
“即便是单于不死,也会因此迁怒大康,意图剿灭柔然,而柔然已经归降大康,可以向大康寻求保护。却不知皇上会如何对待此事,是严惩柔然,还是趁机另有图谋?”
盛帝的心思,她真的有些猜不透,那位皇兄,她从来没有了解过。
昔日在东宫,和几位皇兄多有来往,却是独独和盛帝没有见过几次,盛帝那时一派的云淡风轻,不肯在学问上用功,流连于花街柳巷,喜欢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那时,都以为盛帝胸无大志,是个典型的闲散性子,不想他隐藏如此之深。
“若我是大康的皇帝,我会如何做?”
月婵娟难以揣摩出盛帝的心思,便把自己放在盛帝的位置上思考。
“庇护柔然是不智的,柔然此举分明是陷大康于不仁不义,更破坏了大康原来的远大计划。征讨柔然,耗费时日和军需甚多,在冬季的西域,和匈奴人作战并无优势。若是我,会把柔然交给大月支,让大月支和柔然互相消耗,坐山观虎斗!”
想到此处,月婵娟长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柔然这次的举动,为柔然引来杀身之祸,是逃不掉的。
大康的天威,天单于的愤怒,柔然没有一样能承受得起。
“大康应该不会如此容易,就把柔然交给大月支,恐怕会从中取得很多好处。大月支为了灭柔然,一定愿意付出代价,让西域匈奴看到柔然被灭,从而震慑各族。”
“大阏氏……”
玉书呼唤了一声,见月婵娟陷入沉思,不敢再打扰,暗暗猜测拓跋飞和月婵娟之间的关系:“公主何时与左贤王的关系如此密切了?还是左贤王对公主情有独钟,或者只是出于对单于大阏氏的关心?”
那夜,她分明看到左贤王,把公主抱在怀中,深情地呼唤。
当时她慌乱无措,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急忙想躲避隐藏起来,却是被拓跋飞发现。那时,她以为她死定了,发现了左贤王的秘密,以左贤王的权势,杀了她不会有任何人敢过问。
“玉书,你说的是,我是该起来活动。”
玉书暗笑,侍婢们请月婵娟起来活动过多次,月婵娟都不曾往心里去,今日这话也不是她所言,而是转达了拓跋飞的话而已。
“大阏氏小心。”
玉书伸手去搀扶月婵娟,月婵娟推开,她只是不想动,不是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