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孤狠狠地盯着拓跋飞,若是目光可以杀人,拓跋飞早已经死在单于的目光下。
“单于可是在恨臣?以为是臣暗算毒害单于吗?非也,臣如何会害单于,单于须知,你中毒太深,本该已经大行。臣也只是用了某种药物,延长单于的寿命,只是用了这种药物后,单于便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臣只是想让单于看到,臣辅助新单于继位,兑现昔日的誓言。”
棠梨孤的目光中露出讥诮之意,拓跋飞说的话,他一句也不相信,但是心中是明白的,到了如今的地步,拓跋飞没有必要骗他。
“你为何不自立为单于?”
棠梨孤嘴唇蠕动,无声地说出这句话。
拓跋飞在床榻前坐了下来,轻笑道:“单于在一日,臣便不会要这个位置,臣会让单于看到,臣如何辅助储君登基,如何让大月支更加强盛兴旺。”
“你要立谁为单于?”
棠梨孤再次无声地问了一句,几位王子都已经来探望过他,但是几个儿子前来探望他时,他不仅不能说话,连神智也不甚清醒,知道是儿子前来探望,却是什么也表示不出来。
“臣已经选定,由五王子索卢连山继承单于的位置,臣如此做,对单于,对大月支仁至义尽。单于钦赐毒酒,毒杀大王子,臣仍然让单于的后人,坐单于的位置。”
棠梨孤目光中露出绝望之意,他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心里是明白的。索卢连山鲁莽无才无德,选择索卢连山继承单于的位置,实则大权是握在拓跋飞的手中。
“单于请放宽心,臣会让单于看到,在臣的手中,大月支日渐强盛兴旺,统一西域。可惜,单于恐怕无法看到这一日,但是还可以看到,索卢连山登基继承王位。”
棠梨孤闭上眼睛,紧紧地抿住唇,他无法改变什么。
可以感觉到,生机正在体内悄然流逝,一日日过去,身体更加虚弱无力。
他的时日无多,纵然是拓跋飞用了那种药物延长他的性命,也没有几日可以拖延了。
“索卢连山继承单于位置,该由单于亲自指定,单于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日,臣会陪同几位王子,前来恭听单于旨意。该如何下旨,臣想单于应该很清楚。”
棠梨孤眸子微微地转动,拓跋飞冷冽地笑。
“单于莫非是想趁几位王子到来,最后搏一下吗?”
棠梨孤咬牙没有做声,没有人比拓跋飞更清楚他是什么人,会做什么事。
“大王子已经被单于用毒酒赐死,其余四位王子,只能有一位继承单于的位置,这个人,只能是索卢连山,请单于为其余王子着想,臣不想如此快,几位王子就因伤心过度而出意外。”
拓跋飞语气淡漠,并不冷,是那种极度的淡漠,毫无情感和波动。
棠梨孤心中颤抖,狠狠地瞪视拓跋飞。
拓跋飞优雅地起身:“臣跟随单于二十年,协助单于成就不世霸业,到如今,单于意欲以毒酒赐死。臣仍一如既往,为单于着想,单于请静养,明日臣会带几位王子前来觐见单于,该如何选择,几位王子的性命,就在单于的手中。”
棠梨孤看着拓跋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手无力地落在床榻上,几日来,他不是没有想过,示意赫连啸风给他做些事情,但是赫连啸风却装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