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雄抬头擦干脸上的泪,他不是怕死,当初在萧山,看到那些从萧山关隘逃出来的萧山将士,一个个被他驱除流寇和悍匪杀死,当时他已经心如死灰。
他的罪,已经无可赦免,原来的一时冲动,铸成了千古大错。幸好,他没有再错下去,否则定是骂名千古,令秦家蒙羞。
秦家的英明,不容有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死,消弭祸事,为秦家留一线生机。
“父亲大人,孩儿的孩子还小,请父亲大人费心严加管教,莫要让他再走上孩儿的老路。不能在祖父和父亲的大人膝下行孝,反而要祖父和父亲大人为孩儿费心,但愿有来生,孩儿可以有赎罪的机会,再做父亲的儿子,为祖父和父亲争得荣耀。”
秦铁雄深深拜了下去,重重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秦风虎躯一震,微微颤抖起来,痛苦的不能自已,两行清泪从脸上流下。
“你的孩子,为父会严加管教,朝闻道夕死可矣,你去吧。”
“是,此事有劳父亲大人处理,只希望不会堕了父亲大人的威名。”
“为父都已经安排妥当,今夜有楼兰和悍匪勾结偷袭,你乃是战死。”
“多谢父亲大人。”
秦铁雄热泪奔涌,跪爬向前两步伸手抱住秦风的双脚:“父亲大人请多多保重,莫要以不孝子为念,孩儿如今已经知错,请父亲大人出去吧。”
他松开手,不想看到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想让老父亲,亲眼看他死在眼前。
转身擦干脸上的泪水,伸手从地上拿起秦风的宝剑。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想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要自裁。
“多么希望,我可以战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父亲的剑下。婵娟,但愿来生,我不会如此窝囊,可以守护在你的身边。”
“走吧,为父在帐篷外,送你最后一程。”
秦风老泪纵横,迈步向帐篷的门口走去。
秦铁雄张开嘴,却是满嘴苦涩,什么也说不出。父亲既然已经如此安排,他也别无选择,唯有一死。
手中的剑,有千斤重,凝望萧山的方向,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婵娟,婵娟……”
“婵娟,为了你死,我不后悔,但愿你可以如愿复仇。只是我要先走一步,不能再助你复仇了。我走后,你多多保重吧。想必有左贤王在你的身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胜于我在你的身边。”
悲从中来,他才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却要早早地离开。
剑稳定起来,双手握住剑身,剑尖对准前胸。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大步向帐篷门外走去,他不忍回头再去看,否则他会动摇,阻止儿子自裁。
掀开帐篷的门走了出去,他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