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乱的颠簸,素霓手忙脚乱抓住杜青薇,惊呼:“小姐!”
素霓才扶着杜青薇坐好,她就怒然掀开车帘,看到对方那车辆将他们的车辆堵在了桥上,若非忠叔及时拉住缰绳,只怕两车就相撞了。
那边从车里钻出一个杏衣丫头,极其傲慢,仰着头冷声道:“我们车上可是当朝侍中大人家的容三小姐,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们家小姐是从不后退的,你们还不速速退开!”
这桥虽然不小,却容不下两辆车并行,可明明只要他们的车辆侧退一步就可以,却还让他们退到桥另一边让道,实在是太过蛮横无理。
宣城民风质朴,从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何况如今天子脚下,堂堂相府千金车驾被人这样羞辱,素霓当下大怒,也从车里钻出来,长身玉立,阴阳怪气地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个正三品侍中而已。”
那小丫头无礼地拿着一根手指指着素霓,怒然道:“放肆!想找死是吧!来人,给我把人拉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家不长眼的婢子!”
那些跟随在那马车后魁梧凶狠的家仆闻言,纷纷从马上翻身而下,饿狼般蜂拥而上,就要动手抓人。
杜青薇轻轻叹息,才将将回到郢京,就与人起冲突,莫不是方才去了灵静庵却没拜佛的缘故?杜青薇微微蹙眉,容家家仆就这般飞扬跋扈,容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个当口,杜青薇也不愿与人起争执,便喊道:“住手!”
那些家仆只闻得少女的清音从车里传来,如溪谷灵鸟婉啼般好听,声音平稳临危不乱,只怕也是那家贵女,见对手喝止想必是愿意让路了,便大笑着停了手。
杜青薇朗声道:“忠叔,既然容三小姐忙着赶路,我们就让让吧。”
赶车的忠叔心里十分不满,二小姐是相爷的掌上明珠,相爷是受不得二小姐受一点委屈的,如今小姐初回京城就被人欺凌,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可是,小姐……”
杜青薇声音严厉了些,“忠叔!”
忠叔只好压下不满,恭敬地道:“是!”
“慢着!”那丫头看忠叔和素霓气愤的样子,心里不痛快,冷哼一声,“冲撞了我家小姐,你以为这样就能算了吗?”
“哦?”杜青薇凉凉地反问。
容家的丫头气势凌人地道:“跟我家小姐道歉!否则,哼!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从前杜青薇一直觉得杜相紧张过度,总在她身边安插暗卫,如今看来是要派上用场了。退一步可以,退两步就触碰到杜青薇的底线了,杜青薇揉揉太阳穴,轻笑,“忠叔,你看着办。”
忠叔眼睛一亮,正要出手,这时有个粗犷的声音高声问道,“前方何事,为何拥堵大街?”
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行锦衣人踏马而来,飒沓如流星,纷纷勒住缰绳止住马步,然后一行人迅速左右分开让出一条小道。一骑飞驰而出,银鞍照白马,马上的男子锦衣华服笔挺,气势迫人,其余马匹都微微退后一步,马上的人皆面上呈恭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