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前,公主一行人回到帝都就直接去了别院,没有回府。打那以后,也就不曾回来过,”小安飞快地偷偷打量了下霍凌寒,见他面色如常,才又接着道:“据说始终谢绝见客,御医去了一拨又一拨,皇上甚至下了口谕,让公主静养,一律不许探视。”
那日虽是见她虚弱,可并未受伤,霍凌寒只当养两天也就好了,不禁眉关深锁,突地出声问道:“她受伤了,还是病了?”
小安嗫嚅了下,“没听说受伤,也没听说病了,前日小姐同姑爷也去了一趟,也没见着。倒是听说别院里的侍女时常出来玩耍,采买各式新奇玩意。”
“白公子呢?”
小安低眉敛目,声音弱了下去,“公子也一同搬进别院的……”
是怎样的病症连白落羽都束手无策?霍凌寒想不出来,终归她无事,在见她前,有些事情要先处理好。
他第一个约见的人是瑞孙清思,瑞孙清思执着伞缓缓踏着素雪而来,厚厚的积雪苍茫到天尽头,天地苍茫,那个男子一身玄黑锦袍,云头青玉簪束发,衣襟袖缘绣了银色纹样,风华更胜从前。
就在两个时辰前,皇帝以一万八百户益封冠英侯,霍凌寒成为大周食邑最多的侯爵,名符其实的万户侯,又封大司马骠骑将军,秩禄同大将军,位仅次于大司马大将军,而他,才二十二岁。
这样一个男人,现在是她最坚强的依靠,瑞孙清思眼神一暖,缓步走到他身后,柔声开口,“凌寒。”
霍凌寒没有回头,便开口说道:“我负你良多,”
瑞孙清思脸色一白,声音柔软,“你出征刚归要多休息,我们改日再说。”
霍凌寒却一点也没有改日再说的意思,“对不起。”
三个字,却把一切说得再清楚不过,瑞孙清思逃也似的转身,声音颤抖,“我们改日再说!”
霍凌寒坚决不移,“没有改日了,往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瑞孙清思惊慌失措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霍凌寒,拼命地摇头,“凌寒,你爱的人是我!就算你娶了她,我也不介意,我只求你不要放弃我,我求你!”
说着,瑞孙清思眼泪啪啪往下掉,恐惧在无限放大,还有,痛苦……
霍凌寒掰开瑞孙清思的手,转身,放手,往后退一步,“我介意,一个人的心里大概只能有一个人。”
瑞孙清思无措地后退两步,瞪大了眼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爱她是吗?”
霍凌寒从来都是果断决绝的人,“是!”
“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霍凌寒退后一步,深施一礼,“只是,那是我欠你的,我们夫妇欠你的。”
痛苦远大于恐惧,瑞孙清思连连后退,明明不想让眼泪掉下来的,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想一定是她演得太入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怎么可以在我爱上你之后,放开我?
就像有人扶你攀上悬崖,却突然放开了手,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