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风中而立,轻盈得近乎透明,令人怎么样也抓不住。
在墨殷离面前站定,轻抿朱唇,倔强如斯,看不出悲喜。
墨殷离抬眼看着她不语,她微微地张了张嘴,颤抖了几下,然后道:“臣妾已经做到了忠义,现只为恪守孝道,还望皇上成全。”
她的神情却异常冷清,让人感觉,她人虽在此,可却遥不可及。
闻言打量着对方,墨殷离的神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顿时,心下有些慌乱,烦躁不安,心下几番思虑挣扎后,对立于一侧的王公公极不情愿地沉声道:“放人!”
说话的同时,压抑着烦乱的心,蓦地将苏清婉横抱而起,苏清婉惊呼一声,却也不挣扎,任由墨殷离抱着自己,大步流星地向轿撵走去。
微微抬眼,自墨殷离的肩头向后探去,见有侍卫走向断头台,为苏志航和其小妾松绑,一颗心不禁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对他们二人,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今后的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转眼,看到冬凌紧锁的秀眉,满是慌恐紧张,眸光微微一颤,遂又浅声道:“我要带上冬凌。”
只感觉他的身子微微一僵,步子也迟钝了一下,没有回头,依旧大步流星地走着,沉声又道:“准!”
是的,只要她愿意随她回宫,她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好,他都准她。
就这样,冬凌就顺理成章地尾随其后,对她无微不至到寸步不离,生怕出什么意外。
墨殷离抱着她上了轿撵,她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就那么倚在他的怀中,率先起驾回宫。
一路上,百姓们再次一路跪地叩首,此起彼伏地高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谁也不曾想到,放过苏志航,其实只是墨殷离的一个缓兵之计。曾经苏志航百般阻挠、干扰他称帝,故而恨得牙根直痒痒,心下百般芥蒂,又怎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在他看来,若就这么轻易地放了苏志航,他定还有其他余党,如若不死,便心绪难平。所以,如此缓兵之计,不单单是为了让苏清婉乖乖随其回宫,亦是为了将这些余党之人一网打尽。
拥挤的人群中,有一少年,他面容俊秀,身着一袭黑衣,气度不凡。
他的目光,在看到苏清婉的刹那,眉头顿时紧缩,目光凝聚在一起,神情阴晴不定,满是复杂。定定地观望了片刻后,隐没于人群,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街道的转弯角落里,跟于他身后的黑衣人沉默了许久,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主子,她不是已经去北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为首的人顿住脚步站定,眸光一闪,柔声道:“婉儿姐姐是为了救苏家上百条人命而来,这个可以理解。没想到她一出现,就轻而易举地大乱了墨殷离最初的初衷计划,还救了曾经为苏家效命的上百条无辜之人。”
说着,眸光骤冷,唇角扬起一抹轻蔑,似笑非笑地冷冷又道:“不过,不得不承认墨殷离的手段确实高明,为了婉儿姐姐,竟然会下如此阴狠的一步棋。不过,他这一局缓兵之计,用得有些迫不及待,继而操之过急了……”
“主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