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婉用纤细的双臂,极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坐起,使身子可以靠着墙,抬眼便能迎上他的目光,不至于显得太过于沧桑。
“我从来都没有逼过皇上,真正逼皇上的,是你自己。”
她讽刺牵强一笑,声音空灵而飘渺,已然没有了情绪。她始终都忘不了那一剑刺向自己时的场景,更忘不了墨殷离那一刻为了江山而产生的恐惧。他不信她,那么她又何须再去相信和祝福?
她只想去一个可以容得下心和梦的地方,她不想呆在这样一个美丽的金丝牢笼里做只金丝雀,亦或是做只漂亮的花瓶。她不喜欢宫斗,那些附加给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她所想要得到的,更不是她所向往的、想要的墨殷离给不了,即便强加接受,到了最后,只会使得自己伤痕累累。只因为墨殷离生性多疑,他对江山的在意,已经到了连身边所爱都会去猜忌怀疑的地步了。
“明明是你们在逼朕!尤其是你,逼朕逼得最厉害!你可曾想过,朕待你如何?你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算什么?!”墨殷离忽而提高声音道,负手转身,愤怒的声音,直入人心。
“只因为你给的,都不是我想要的,你让我如何去感激你?没有人刻意地去逼你什么,是你自己在逼自己,是你放不开而已。”
她的声音因虚弱而变得喘息,又因情绪激动,腹部再次一处血来,看上去触目惊心。薄手虚弱地轻抬,掩盖住不断流血的伤口,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墨殷离,倔强依旧:“墨殷离,为什么非要让我去恨你呢?你好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终于,苏清婉还是忍无可忍地质问了出来。如果真的爱,那又何来伤害?
墨殷离回过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终于冷冷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朕狠?苏清婉,朕那么爱你,你竟然说朕狠?”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胸口一步步的逼近她,她顿时感到不知所措,只好又朝墙角里又缩了缩……
“朕狠吗?笑话!你才是最狠的!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吗?朕对你好,宠着你,爱着你,你却不屑一顾,你才是最狠的人!”墨殷离说出的话,字字珠玑,敲在苏清婉的心头,刺激着她。
“不……不……不是的!是你,是你不肯放我走!不肯给我自由!”两行清泪委屈地流了出来。
听到苏清婉到了这般境地了,还是口口声声说要走,于是就更加愤怒,大手一揽,将她揽进怀里,伸出一只手恨恨地捏住她的下巴,趴到她的脸前一字一句地咬牙说:“朕说过,这辈子你都是朕的,休想离开朕!”
苏清婉吃痛的挣扎着,拿掉他的手,用力的甩开了,而自己也被甩在了地方,痛得低身伏着。
但即便如此,她骨子里透着的倔劲犹存,倔强不减,依旧咬着牙,怒言低吼道:“你好自私,一直都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念来做事,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要不要!是,你是皇帝,皇帝就了不起吗?皇帝就能是至高无上的人吗?就可以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闻得此话,墨殷离陡然大怒,拉住苏清婉的手腕,好不吹灰之力地猛地将苏清婉扯至身前,冷声道:“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吗?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冷静下来的苏清婉已经不再挣扎,任凭对方一直握着自己纤细手腕,扬起白皙的脸颊,怒视着墨殷离:“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也自然知道我在跟谁说话。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做事情怎么就如此的没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