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蓁的思绪飘远,连天昏地暗都分不清,所有的声音都软在了他的动作中。
幔帐被风撩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红绳。
腿一起一落,绳子上的铜黄色铃铛也跟着晃了起来。
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一个时辰后,洛明蓁无力地趴在榻上,露在外面的脚踝上还系着那串铃铛,却没力气再动了。
萧则将她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鬓角被汗水浸湿,目光却落在洛明蓁身上:“姐姐,好点了没?”
“好你个鬼,从昨天晚上折腾到现在,你来试试!”
洛明蓁眼尾都湿润着,像是刚刚哭过,面上却带着未退的绯色。
她没忍住张嘴咬了他一口,却又没下狠心真咬他。
松开口,又鼓着腮帮:“从现在开始,三天不许你上我的床!”
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得活活累死。
萧则微眯了眼,握着她的手臂,贴在她耳侧低语:“可姐姐刚刚可不是这样的,明明还让我……”
洛明蓁面上羞赧,捂住耳朵,在他怀里左右晃着脑袋,急忙打断他的话:“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因着她的动作,脚踝上的铃铛也跟着响了起来。
萧则眼里透出笑意,尤其是铃铛的声音更让他心情愉悦。
见洛明蓁实在是羞得厉害,他也不再去逗她。
转而用手安抚了一下她的脊背,宠溺地道:“好了,饿了没?
我去做饭。”
洛明蓁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萧则扑哧笑出了声。
“你还笑话我!”
洛明蓁扑在他身上就要去打他,萧则也配合得被她推倒,怕她摔下床,两只手小心地扶着她。
洛明蓁出气似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往前挪动了些,半跪在他身旁,脚踝上的铃铛又响了起来。
这铃铛声让她红了脸,萧则却抬手环住她的腰:“你再勾我,我可又要来了。”
洛明蓁被他这话吓到了,赶忙往旁边退开,左右一滚,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低着头,结巴地开口:“你,你快去做饭,再瞎说,一个月不准你上来。”
萧则认真地开口:“那下次你上来?”
洛明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耳根子瞬间红透。
萧则赶在她打人之前,从床榻上下去:“我去做饭。”
他就那样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穿着衣服,洛明蓁红着脸啐了一口,低下头不去看他。
臭流氓。
她慌乱地眨着眼,可余光又忍不住他那儿瞧了瞧。
可惜他已经穿好了外袍,正在系腰带。
她收回目光,嘴角微微翘起。
看在他会做饭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窗台上的喜烛刚好燃尽,日光照在墙壁上的大红喜字上,给空荡荡的房间添了些烟火气。
吃过午饭后,洛明蓁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萧则刚刚喂完鸡,洗过手后坐到了她身旁,熟稔地抬起她的腿搁在自己膝盖上。
“干嘛?”
洛明蓁警惕地看着他。
萧则却是低垂着眉眼,抬手为她揉起了腿。
他的手指修长有劲,时不时会抬头问她一句:“力道重么?”
看着他这样体贴的样子,洛明蓁难得扭捏了一下,心里有些发甜,声音也比平时轻了许多:“不重。”
萧则“嗯”了一声,又继续给她按揉。
他的神色认真,动作也不急不缓。
只用着发带将墨发束着,额头分下两缕,发尾勾在耳侧。
纤长而卷曲的睫毛低垂着,眼尾带着红晕。
洛明蓁舒服地放松了身子,可看着看着,手指扯着他的衣带:“你动作这么熟练,以前是不是给你夫人按过?”
她说这话本是想揶揄他,可自个儿都没有察觉到多了几分酸意。
萧则的动作未停,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洛明蓁撇了撇嘴,心里酸溜溜的。
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萧则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自然地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洛明蓁别过脸,故意道:“想吃东市的梅子干。”
东市离这儿远,她也就是随口说说,跟他呛嘴。
可萧则却“嗯”了一声,收回手,站了起来:“那你在家躺一会儿,别乱跑。”
洛明蓁坐直身子,叫住他:“我说着玩的,太远了,就不麻烦了。”
洛明蓁还想说些什么,他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罢,转身往外走。
洛明蓁见叫不住他,也乖乖躺了回去,心里一会儿酸,一会儿甜。
她探头往院子外看去,直到再也瞧不见萧则的背影。
她才收回目光,嘴里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些。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搭在摇椅上的一只脚还系着铃铛,跟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日光透过树叶晒在脸上,让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院子外传来脚步声。
她睁开眼,围栏外,一身黑袍,背着断刀的十三缓缓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