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位的展笑的愈发灿烂了,求和书的质量不也极佳,字体刚柔相济,颇有中原风骨——看久了,还真舍不得放手,摆在书房用来养眼也不错。他将和书递给应闻让他传下去,应闻搭着拂尘恭恭敬敬的双手捧过,迈着步子呈给前些日子荣升为太尉站在前排的胡叶枫。胡叶枫接过和书,片刻,老脸一僵,随即猛的变了形,不算多的皱纹变得尤为深刻清晰!胡大人忿忿的合上求和书,脑袋一转,瞪着大大咧咧站在朝中的几名北戎特使,像个索魂的恶鬼一般,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和谈书在前几排大人的手中转了一圈,议论声嗡嗡不绝于耳。御史大夫张政直接大声冷哼,轻蔑的声音将朝中的火药点燃。
“众爱卿有何异议不是?”展笑的依旧灿烂,薄唇微翕,唇角上牵,笑的极为优雅。
“陛下,臣有话要说。”
展原以为开口的是御史大夫,因为张政性子刚烈,就这眼前的折子,没拉下脸当场撕了就算不错。可是现在他自己连话都懒得说,懒懒的站在一边。开口的是胡叶枫,张政也没想到这老头子这么性急,昨日胡太尉刚和他围着赈灾银子吵了两个时辰,按理来说应该消停些了。可今天像灌足鸡血一般,满脸通红精神抖擞的横跨一步上前。
“哦,爱卿尽管道。”展难得在朝议上张口,依往常,不是支着脑袋看朝下吵架,就只半眯着眼睛小憩。今天怕是因为北戎的人来了,才良心发现的顾及一下圣朝天威。
“这和谈所说内容偏颇,臣能芶同胡叶枫的话算说的温和了,要是换上张政定会直接骂上。展看着小声嗡嗡的朝堂,心中发着牢骚,怎么回事,今天人怎么都这么安静了,以往不是掐架掐的上天入的恨不得对方毙命当场来着?
“张政,你可有?”失望的展钦只好自己点名,这家伙可是掐架第一好手啊。
张政正在火头上不走出来,鼻一抽,继续冷哼:“这种协约臣能有何话可说?”于是,再没什么话了。展悻悻的收回视线,继续找着巧言令色会道的人。万俟琛今天没来,当然,来了也不指望。每次看他,那黑脸就像自己欠了他十万两银子没还一样!瞧着就来气。喜欢当面不发言后暗动作,不来也好!
今天,两派的人少有和谐,少有的大度。展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只好将目光重新放在胡叶枫身上。
“胡爱卿为何不同?”他明知故问。继续中央地北戎特使晾在那不理会。
“让我们皇室之女下嫁北王子年供岁十万两。丝绸千匹……这……”语滞地胡叶枫气血上升。扬手指着中央地几个特使:“你们这与打劫何异!”
随意地站在朝堂地中央地北戎特使有三人个长得粗壮满脸络腮胡子地人交叉着手臂走到胡叶枫这可怜地瘦老头面前。目光无礼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这二人地身材壤之别。让些大臣不由得替胡大人抹了一把汗。
“若是打劫。大人见过打劫这么少地劫匪?”他嗓子粗。像是在吆喝一样。硕大地朝堂几乎还震了一下。此人如此无理大胆地话让晟朝地臣子们唏嘘不已。而展听他这强词夺理地话。倍感熟悉地让他笑出声来。唉。这家伙跟某人有点像啊。皮厚到这程度。
“陛下笑什么?”他颇为恼怒地回头看着高坐在皇位上地晟朝陛下。
“不得无礼!”礼部侍郎擦着汗在旁边提醒他们规矩。
展见他仍不识趣的收回视线,倒也不生气。依旧面不改色的他,将从未见过的温和笑容挂在脸上:“朕想多吉拉大人是不是拿错和谈书了?”
这话听着真诚,但是让北戎的人大为恼火。
“这不可能,陛下说笑了。”多吉拉就是壮汉的名字,此次和谈的领头人:“如果陛下不喜这些条件,我们也没什么好商议的。”随后,摆出一副随时走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