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表扔到床头柜上,霍北尧抬手环住沈南婳的腰,垂首,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他低低地请求:“就只是陪陪我,我不碰你,绝对不碰,我发誓,你就躺在我身边就好。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的钱,陪陪我,好吗?”
他又一次拿钱让她陪他。
南婳本该觉得屈辱的。
可是不知为何,她心里很痛,痛得像烂了个洞,四处漏风。
“你喝醉了,霍先生。”她声音平静下来。
身体也平静下来,她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安静得像一株干枯的树。
霍北尧自嘲地笑,“醉了才是我的本来面目,平时都是装的。”
“你还想着你亡妻?”这是南婳第一次和他正面谈自己。
原以为她会愤怒,会情绪激烈地控诉,可是没想到她如此平静。
“怎么能不想?”霍北尧声音低得像叹息。
这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她,想得心里痛,痛成一颗结石。
他以为林胭胭能代替她,可事实是,他对她越来越反感,越来越排斥。
他以为面前的沈南婳能代替她,可是看着她,他却更加想念他的南婳了。
没人能代替她,是的,谁也代替不了她,谁也代替不了。
南婳眼底闪过一抹讥诮,“霍北尧,你愧疚吗?”
“愧疚,愧疚得要死。”他低沉的嗓音里有一种粗粝的悲伤。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南婳的声音苍白冰凉,不像人类的声音。
“阳阳已经没有妈妈了,不能再失去爸爸。”霍北尧声音低得都快听不到。
“真会为自己找借口。”南婳笑,笑和唇都是冷的。
一滴泪却挂在她的眼角。
在灯光下静静地闪着光。
霍北尧不再说话,拆下衬衫袖扣,扔到床头柜上,转身去浴室洗澡。
等他走进浴室,南婳拔腿跑到门口,去拧门锁。
六年前,她和霍北尧感情好时,曾在这里住过,可是她发现门锁早就换了。
锁设计很奇怪,她拧了半天都没打开。
她又走到窗边,想从窗户跳出去,拉开窗帘,看到外面装着那种白色的复古雕花防盗窗。
出不去。
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南婳慌忙回头。
看到霍北尧已经洗完澡,从浴室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睡袍。
这人天生的衣服架子,宽肩窄腰长腿逆天,哪怕只是一件睡袍,都能让他穿出国际T台男模的感觉。
头发随意往上抓了几下,露出精致硬挺的五官,冷峻的眸子带几分醉意。
他微垂眼眸,三分慵懒三分风流四分邪气地望着她,眸光潮湿深邃又别具深情。
那副慵懒不羁又风流遐迩的样子,有种特别的撩人感。
虽然恨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富魅力的男人。
和这样的男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甚至同睡一床,是个女人都抵挡不住诱惑吧。
可是一想到他是霍北尧,隔着血海深仇,南婳微微泛湿的身体突然冷却下来,结了冰。
霍北尧看出她的冰冷,唇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收回慵懒魅惑的目光,手臂一伸,朝她摊开掌心。
待看清他掌心里的东西,南婳顿时大吃一惊。
她迅速往后退去,边退边大声喊道:“你要干什么?”<!--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