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顾一带了人,帮南婳把东西从城南公寓搬到了日月湾。
月月对新家满意极了。
像个小大人似的,由兰姨带着,楼上楼下察看了一圈,边看边一一点评。
最后,她赖在粉粉的儿童房里不出来了。
儿童房装修得像公主房。
床头是一个超大超卡哇伊的蝴蝶结做成的,淡粉色的床幔垂下来,梦幻极了。
地上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还有小型的梳妆台、儿童沙发、超大的玩具柜以及儿童衣柜,全是极淡的天使baby粉。
温柔又梦幻的颜色。
听顾一说,儿童房是先生亲自操刀设计的。
南婳看着装修温柔的儿童房,心想先生一定是个内心很温柔的人吧,所以才对她的孩子,也这么用心。
他的好,她居然无以回报。
转眼间到了月底。
公司聚餐。
定在京都大酒店,顶楼宴会厅。
吃至一半,南婳去卫生间。
出来。
远远看到走廊里一抹颀长英挺的身影,由远及近而来。
笔挺的深色长大衣,俊美英气的面容仿佛一幅精心描绘的水墨画,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温度,菲薄的唇瓣微微抿着。
是霍北尧。
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冰冷,脸上没有了笑容。
这是上次分手之后,两人第一次相遇。
南婳的心不知怎么的,砰砰乱跳,像在怀里揣了一只小松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情绪,强装平静地往前走。
他同样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两人越走越近。
她垂下眼睫,想装陌生人,招呼都不想跟他打一声。
既然打定主意不复合,没必要再腻腻歪歪,斩不断,理还乱。
霍北尧也是,目不斜视,看都没看她一眼,英俊面容神色冷峻。
擦肩而过时,南婳的呼吸都漏跳了半拍。
走出去一步,手臂忽然被他拽住。
南婳脚步一顿。
头顶传来男人薄冰质感的声音:“好吗?”
南婳知道他想问的是,你最近过得好吗?
她喉间轻嗯一声。
其实她过得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他派的保镖,一直二十小时地保护着她和月月。
沉默几秒。
霍北尧松开了她。
南婳快步离开。
回到宴会厅门口。
手搭到门把手上,刚要推门时,南婳终是忍不住回了下头。
看到霍北尧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头也不回地背对着她。
高大身影笔直,修长,矗在那里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傲感。
南婳清楚地知道,他也在强忍。
心里风起云涌,有什么潮乎乎的东西堵在她的嗓子眼里。
她迅速推开门。
进屋。
一屋的同事已经喝得微醺,话也多了起来,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南婳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安静地拿起茶杯抿了口茶。
霍北尧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像钉在她脑子里似的,挥之不去。
人真是奇怪。
之前恨他入骨,不知不觉,居然变成了这么奇怪的情绪。
奇奇怪怪,复复杂杂,乱糟糟的,连她自己都捉摸不透。
正当她暗自懊恼之际,有个叫柳尖尖的同事,端着一杯白酒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酒杯,迅速给她倒了一杯,笑着说:“沈老师,来,我敬你一杯。”
南婳喝不了白酒,红酒能喝点。
她礼貌地说:“我换红酒可以吗?平时不喝白酒的,会醉。”
柳尖尖“呀”的一声,大惊小怪地说:“沈老师抢男人那么厉害,怎么喝起酒来,却这么怂?”
南婳听着刺耳,“我抢哪个男人了?”
柳尖尖嗤笑一声,“再装就没意思了啊。整个公司,从上到下,谁不知道沈老师你抢了林小姐的未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