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拍拍他英俊宛若雕刻的脸,“好好说话。”
“就一晚,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我在巴黎那家医院做过检查了,得到医生的允许后,我才回国的。坐的是私人飞机,很注意,我伤口也不疼。”
骨头都打穿了,怎么可能不疼?
南婳好说歹说,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可是霍北尧就是不肯去医院。
拗不过他,南婳只好让他在家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让盛川来接他去医院。
长夜漫漫。
两人立在窗前,你侬我侬,小别胜新婚。
他抱着她,抚摸她瘦瘦的脊背。
她在他怀里,软得快要融化。
两个人疯狂地吻在一起。
有风吹过,卷起白色纱帘,皎白的月亮透进窗户照进来。
她目光盈盈,心中皎洁,一线绯红爬上来。
两个人相拥而抱的姿势,看过去那么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年轻美好的影子重叠着,旋转着,落一地缠绵悱恻的剪影。
长吻结束后,南婳凝视着霍北尧,“穆家你能出手帮一帮吗?”
霍北尧勾唇,“难怪你今晚这么顺从,原来是有求于我。啧啧,这招美人计使的。”
“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霍北尧神色严肃起来,“穆家摊子铺得太大,不止那点高利贷,整个公司从内到外都烂透了,负债至少得百亿以上。如果是你,我会倾其所有地帮。至于穆妍,我跟她没那么大的交情。”
南婳心灰意冷。
上百亿的负债,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帮的。
可是穆妍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不能看着她在火坑里挣扎。
霍北尧见她忧愁,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别急,有人会出手。穆氏集团能不能保住,我不知道,但是穆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
“你是说顾沉舟吗?你不是说他和穆啸潮有仇?”
“顾沉舟今晚的反应,你肯定也看到了。男人和女人,一旦掺杂了感情,再深的仇也变了味道。”
倒也是,看他今晚的所作所为,明明是在意穆妍的。
如果穆氏集团真烂成那样,负债百亿,顾沉舟还收购,那就是得不偿失。
他白手起家,每一分钱都赚得不容易,不会往里乱砸钱。
南婳问:“顾沉舟和穆啸潮到底有什么仇?”
霍北尧道:“这个你得去问顾沉舟了。不过我劝你最好别问,没人愿意把自己心底的疤,翻出来给别人看,尤其像他那种人。白手起家出来的,没一个善类。”
同一时间。
穆家。
阴森孤零的灵堂里。
穆妍跪在穆啸潮的棺材前,目光悲痛,神色呆滞。
秀丽的小脸面色苍白憔悴。
顾沉舟立在旁边,单手插兜,垂眸看着她,低沉好听的烟嗓淡淡道:“去睡吧。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活过来。”
穆妍忽地抬起头,红着眼睛瞪着他,“收起你的假惺惺!如果不是你,我爸不会死!”
顾沉舟轻嗤一声,“大小姐,你搞清楚了,你爸是被高利贷逼死的,是被公司债务逼死的,唯独不是我整死的。我是想弄死你爸,可他等不及了,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穆妍听不进去。
她甚至怀疑刚才这波高利贷的人,也跟他有关系。
否则他怎么卡得这么准赶过来?
眼下她如惊弓之鸟,谁都不敢相信。
顾沉舟懒得跟她磨嘴皮子。
盯着她跪在地上的膝盖,他手指轻轻摩挲着表盘。
他平时一向温润斯文,心思深沉,从不喜形于色,只在心情烦躁时,才会做这种动作。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坐垫,扔到穆妍面前,“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