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尧拍了拍顾北祁的后背,说:“进去吧,爷爷和爸都在里面,他们现在肯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顾北祁嗯了一声,推门走进去。
看着关闭的房门,霍北尧极淡地勾了勾唇,转身,阔步朝大门口走去。
今天要陪南婳去定制中式结婚嫁衣,也就是秀禾服。
婚纱和他的西装,都由她亲手设计,中式嫁衣不是她的专业。
上车,司机发动车子。
霍北尧回日月湾接上南婳,两人去定制中式嫁衣。
南婳上车坐好后,抬腕看了看表,微微吃惊,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至少得谈一上午呢。”
霍北尧淡笑,“是比我想象得顺利。以前爸和爷爷非常抵触顾北祁,生怕他以前做的那些事被人揭出来,再连累到霍氏。这次这么痛快地答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南婳偏头看着他,“你也挺让我出乎意料的。以前你对公司特别看重,是控制欲特别强的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奉献给公司,没想到你会为了救我姐,放弃一半。”
霍北尧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纠正道:“别混淆概念,我那可不是为救你姐,我是为了救你。”
南婳“啧啧”两声,“这求生欲,没治了。”
霍北尧抬起手臂把她勾进怀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说:“当然,生怕被你扣帽子,一顶帽子扣下来,压死人。”
南婳歪在他怀里,指尖轻触他的纽扣,轻声说:“顾北祁几次借刀杀人针对你,前借柳蛛、柳尖尖之案,嫁祸你。后面巴黎之行,那一枪差点要了你的命。苗疆之行,你胸口又中了一刀。他几次险些要了你的命,这些,你能放下吗?”
反正她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想想巴黎之行,霍北尧躺在重症监控室,生死未卜。
她的心疼得揪成一团,那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简直生不如死。
她差点就失去至亲之人,让她去原谅顾北祁,难如登天。
霍北尧微微眯了眯眸,声音难辨喜怒地说:“如果换了我,本该是天之骄子,养尊处优,却被拐卖,被送进孤儿院,被选入杀手组织,被逼着去杀人。我也会心理扭曲,想报复。有可能我做得比他更狠,更极端。他其实也挺可怜的,童年遭遇的那一切,估计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南婳不出声了。
过去六年,她遭遇的那一切,到现在都久久不能释怀。
何况顾北祁童年遭遇的一切呢。
她抬手摸了摸霍北尧的头发,笑了笑,“你跟以前,真的变了很多,做事没那么偏执,性情也没那么狠了。”
霍北尧低下头来,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温声说:“是你让我改变的啊。”
南婳轻声揶揄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你还活着,肯待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谢谢你婳婳,谢谢你肯原谅我,感谢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爱你。”
明明是很真诚的话,南婳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发凉。
以前这男人是典型的高冷之花,别说情话了,正常话都少得可怜。
如今情话一套一套的,随口就冒出来了。
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前面司机还竖着耳朵听着呢,他也不怕被人听去了。
司机其实也觉得肉麻,急忙按了按钮,把升降板降下来,和后面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