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管事脸色惨白,低声道:“琴娘说,她没有对不起公主,是公主抢了她的丈夫。是…是公主对不起她!”
“好!”长陵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道:“忍了这些日子她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也不容易。本宫倒要看看,本宫是如何对不起她的。”
说罢回头对谢衍道:“知非,你先回去。你放心,今日我定将此事处理完,然后就入宫去见母后。”
谢衍沉吟了片刻,抬手道:“来人。”
“王爷。”一道暗影一掠而过,叠影单膝跪倒在谢衍跟前。
谢衍道:“除了安阳郡主,从现在起,王府许进不许出。”
“是,王爷。”叠影起身,飞快地离开。
长陵公主有些不解,“知非?”
谢衍不答,淡然道:“我陪你去见秦迁。”
长陵公主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原本发冷的心瞬间回暖。
神医断定母后命不久矣,女儿尚未及笄,儿子尚且童稚,长陵公主心里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只能自己硬撑着,这会儿看着眼前堂弟虽然冷淡却无比可靠的坚毅俊容,长陵公主终于觉得自己没那么孤单无依了。
谢衍并不想听她感怀,已经先她一步朝着内院走去了。
卧室里,秦迁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抱着沁血的纱布,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早前那一下撞得确实不轻,他现在还觉得有些头晕想吐。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的边沿,眉头紧皱显然在思考的事情让他感到不安和烦恼。
“公主怎么还没来?”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声音,秦迁忍不住问道。
房间里静悄悄的,不远处站在两个侍女两个侍卫。但这四个人却都低着头没有搭理他,仿佛脚下的地板上开了一朵让人着迷的花儿一般专注。
见她们这副模样,秦迁暗暗咬牙。
即便他在这个府里住了十几年,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公主府的主人永远都只有谢贤语那个女人一人!
平时两人没有矛盾还罢了,倒是如今这些人也敢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迁郎、呜呜…迁郎……”
门外传来了琴娘惊慌的声音,秦迁连忙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朝房间里的几个人怒道,“你们想干什么?!要对她做什么!”
一个侍女抬起头来,神色平静中带着几分鄙夷,“驸马尽管放心,殿下先前既然没有杀了那贱人,如今便也不会动手。驸马这表情,倒像是说咱们殿下心狠手辣似的。”
她们守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照顾这位驸马的,而是防备万一他真的不小心要死了,也好第一时间处理。
摄政王殿下说了,不能让弑父的名声落到她们郡主身上。
秦迁脸色一变,咬着牙听着外面琴娘的呼叫,没有再说话。
他和谢贤语成婚十多年,谢贤语一直都是个温柔贤淑的妻子,他着实没想到她翻脸起来会如此狠心。
那日之后谢贤语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了他们,却让人将琴娘给关了起来。
不仅如此,就连他无论去哪儿都有谢贤语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想要多跟人说一句话都不行。
他身上的官职本就是个闲职,去不去衙门都没关系。谢贤语干脆就让人去衙门替他请了假,除了必须出席的公开场合,他连门都出不了。
谢贤语还说什么,只要他乖乖配合,时间到了她就会与他和离,看在康儿和阿凝的份上放他和琴娘双宿双飞。
这段时间,无论他如何伏低做小,求她回转心意,那女人也没有半分心软。
他拿阿凝和康儿说情,那女人就拿琴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
还说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允许让外人知道了一星半点消息,她就给康儿和阿凝改姓,打掉琴娘肚子里的孩子,再废掉他的命根子。
那是秦迁第一次听到谢贤语口中吐出这样粗俗的字眼,却着实有些被吓到了。
他知道,谢贤语不是在跟他赌气。
但是让他选择跟谢贤语和离,他也是决计不愿意的。
他这些年忍气吞声地捧着谢贤语,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他不甘心!
“公主呢?!我要见公主!”秦迁挣扎着坐起身来,头上的伤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门外传来长陵公主的声音,“本宫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不妨出来跟你这心肝儿一起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