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当空。树上的蝉儿也早已闭上了嘴巴,不闻“知了!知了!”的烦躁声音。枝条披散的垂柳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偶有一丝微风吹来,摇摆几下,若拂动了少女的青丝。
万里碧空如洗,烈日似火炉。街上行人也已经散去,整个城市静悄悄地。前几天刚下过几场大雨,城中河道的水位又上升了些,河水汹涌着奔向远方。一些调皮的小孩子,头戴各式草帽,在一些河水水流缓慢的地方正戏着水,不时扎一个猛子,玩得不亦乐乎。烈日下行走三步路,便要汗流浃背,湿透衣衫,是以人们纷纷找了阴凉地方,惬意地纳凉避暑。大人们也顾不得管教淘气的孩子,只得听之任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愈发炎热起来,河中的水被炙烤得滚烫无比,呆在水中犹如置身在蒸锅之内,小孩子们也只得上岸,穿上衣服,寻找大人们,找阴凉地避暑去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在天边。空气中的燥热烦闷也慢慢褪下。人们纷纷钻出了房舍,行走在街道上。路人脚步匆匆,趁着天气凉爽下来,讨生活的汉子满脸焦急神色,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所需忙碌奔波,面有忧色,心中忐忑。然则,城中的达官贵人却不虞生活窘迫,依旧慢条斯理,步态从容。更有甚者,还在家中纳凉,以免沾染了夏日的余暑。
苏灿百无聊赖地斜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精制而成的太师椅上,身上衣衫半解,发丝凌乱,双眼紧闭,左手挥舞着一柄折扇,开开合合,如是往复,嘴里念叨有词,意态从容。
苏府占地极广,朱红色的大门,门口两侧各有一个三五丈高的石狮雕塑,门前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平整洁净,不染纤尘,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苏府黛砖碧瓦,院内遍植各种奇花异草,竞相开放,争奇斗艳,蝴蝶、蜜蜂翩翩起舞,划动优美的舞步;珍树异种,浓荫如盖,娉娉婷婷,身姿婉约,树上的鸟儿鸣唱高歌,欢快地奏响一曲富贵堂皇的交响乐曲;庭院、楼阁、廊坊、假山、石林莫不雕栏玉砌,鳞次栉比,美轮美奂;房间内居室布置得金珠宝石熠熠生辉,耀得人睁不开眼。无一物、无一事不显示出苏家豪门世家的非凡气派。
苏家在整个城内也是有数的显赫世家,而且苏家是唯一没有显赫背景而家世豪富的名门世家。这并非苏家人人不求上进,个个颓废,只因苏家十八代单传,人丁一直不旺,加上苏家并不是代代都是人杰辈出。然而,苏家十八世的积累又怎是旁人可以小觑得了。
苏灿作为苏家的唯一继承人,苏府的少爷,整日声色犬马,虽然年仅十六岁却已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吃喝嫖赌样样占全。如今,苏家只有苏灿和苏灿的老爹二人相依为命,当然,苏家仆佣如云。
苏灿所在的院落是一座两层楼高的凉亭,装饰的典雅庄重。中间一张石桌上摆满了各色时鲜水果,更有醇酒一壶,冒着丝丝寒气。凉亭四角布置了厚厚的冰块,为亭内降温,然而,凉亭四门大开,是以亭内温度倒也稍有热意。
苏家下人无人打扰正在纳凉的少爷,实际上也无人敢打扰。苏灿滋不冷等地哼着不知名曲调,在度过了一天的酷热之后,苏家下人也纷纷钻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来到少爷的周围,恭手侍立。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在侧的下人越聚越多,然而奇怪的是却无人上前叫醒少爷。
在每天的固定时间,苏灿睁开了双目,双手从头顶向身后一抚长发,正坐了身子,喊一声“阿发!”。侍立在侧的仆人们瞬间由静而动,脚步急促而不凌乱,纷纷赶向太师椅上的苏灿。一人持盐和洗刷品上前,为少爷洁净牙齿,待苏灿漱口完毕,徐徐退后,反身离去;一人紧接着上前,苏灿俯身伸脸入下人端平的热水盆内,抬脸出水,一个下人在苏灿脸上涂抹皂角后,再次伸脸入水,下人忙用柔柔的小手为苏灿洗净脸上的泡沫,然后,一人上前用毛巾柔柔地擦净脸上的水渍;这时,众人上前,一人手持木梳,理顺少爷的发型;一人持铜镜,侍在太师椅前方,供少爷正衣冠;一人持热水盆,轻除少爷的鞋袜,洗净少爷的双脚,柔柔地擦净双脚后穿上新的鞋袜;几人上前为少爷除去身上衣衫,人手一件,纷纷离去,待苏灿身无寸缕,下人们人手一件衣衫为苏灿穿上。苏灿摇头晃脑,嘴里说些乌七八糟,下人们也不以为意,一副********的样子。不多时,只见苏灿衣衫整齐,发丝整洁,一丝不乱。头戴西洋帽,上身着一件淡黄色丝绸交领长衫,腰悬一枚碧绿翡翠玉佩,足踩一双平底皮靴,怎一个富丽堂皇贵介公子!
“备车!”苏灿简简单单地吐出两个字,自顾迈步,手中碧玉青扇轻摇,潇潇洒洒地向外行去。有两个青衣小厮屈身向前,来到苏灿身后,亦步亦趋,随侍在侧。
“阿灿,阿灿。”只见一个身着员外丝袍的白发老者一边嘴中呼喊,一边一路小跑来到了苏灿身旁,伸手抹了下汗,“还好来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