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湖会所(1 / 2)

 昏暗的会所里很热,蒸腾着各路名牌香水和化妆品,散发出混杂的闷香。舞池里的人们不断地爆出嘈杂声浪,直到口干舌燥才发觉这里只有酒。

没有人在意,空中转动着五彩斑斓的炫目光线,在它们的照射下,水和酒看起来没什么分别。

即便是一杯清水,也会被光染出糜绚的色彩。

“还是五楼安静一点。”托着果盘的花名叫路易的侍者暗暗想道,他看惯了夜里的花红柳绿,转到角落里等待员工专用的电梯。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合拢,高档的隔音材料发挥了作用,这个密闭的空间变得清静起来。

这也没办法,天湖会所是燕京市明阳区最大的会所,每夜客流量近千,光是顶级包房就有二十个,其中至少有一个在当月会消费百万,是名副其实的“现金奶牛”。

不过庞大的资本都属于层层身份掩护后的老板,对于路易这种最底层的服务生,就算是身处金钱漩涡之中,也不可能分得到一杯羹,留下来的只有虚无和焦虑,还有对金钱那迫切的渴望。

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路易也有自己的办法。

路易对着电梯里面的镜子,从下到上的打量着自己。黑西裤和风琴褶的白衬衫,领下别着一枚蝴蝶结。

这是天湖会所里所有男侍者统一的着装,不同的只是脸而已。

路易端详着自己的脸,被酒色侵染的有些浑浊,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再睁开才稍显明亮了几分。他满意地上移目光,看自己新做的明星同款锡纸烫。

这一次他是野心勃勃,主动揽下了第二间顶级包房的服务。

五楼是天湖会所留给熟客的,房间名按照英文首字母排序,第二间“Benitoite”的主人是程家的小女儿,圈内有名的半个ABC,作风与国内不同,多有男伴。

这对于他或许是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Benitoite的房间门并没有关,路易端着果盘站在门口,挂着轻飘飘的笑容,慢慢地叩着门板。

路易得到允许进去后,只见沙发上倚坐着两个人,连一个眼风都没有分给他。

包房是复式的,小二层是柔软的大床,方便客人就近就有地方接受某些服务。一层是宽阔的沙发,前面舞台大而矮,上面仅有两个少爷在说着什么。

因为他进来而中断的对话继续,选段听不出来,可是那一捧一逗的表演形式和语调,分明是在说相声。

路易心下纳罕,这可是奇了,天湖是什么地?销金窟,温柔乡,风尘繁华地。

开房听相声这种行为,跟去网吧包宿玩一晚上扫雷一样,摆架子也没见过这么摆的,近乎于砸场子了。

饶是见怪不怪得多了,路易脚下也是顿了一顿,才朝前走去。

沙发上坐着两位女孩,年龄都不大,二十左右。左侧那位端着酒杯,满脸写着百无聊赖,她就是路易此行的目标,富商程家的小女儿程文怡。

她穿一席小方领的红裙,大波浪的长发垂下来,搭在雪白的天鹅颈间,鸽血红宝石的耳钉在灯下若隐若现。

这一身过于张扬华贵,让人移不开眼之余,心下又隐隐担忧起来,若是主人的容貌压不住服饰,便有些可惜了。但是再看她本人,就完全打消了疑虑,因为这样明艳殊丽的五官,配正红完全合适,尤为妩媚动人。

路易一见她,像是见到了一池黄金熔成水,漝漝的光泽闪烁流动,泼天富贵兜头而来,能让人一瞬间忘了凡尘所有的贫穷窘困。

不过此刻的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眼睛向下盯着手里晃动的浅酒,剩的液体虽不多,但是晃得很用力,上升到最高时险险地抵在杯沿下。

路易心下一喜,若是能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有本事哄得她开心,反而比起平时更能被她看在眼里。

天湖一律是跪式服务,路易半跪着将手中果盘放下,轻轻揭开圆顶镀银的金属盖,里面是三层的水晶架,各式进口水果切得形状整齐,按照特质摆放有序。

他轻巧地开口,声音柔软得几近飘忽,“程小姐,最上层是新代的菠萝莓,口感比之前的都要甜,您要不要试试?”

都是熟客,其实没什么介绍的必要,他这般画蛇添足,只是想多说几句话,凸显自己口齿清晰,聪明伶俐。

路易说着,匆匆向上看了一眼,没看到程文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便大着胆子用餐盘旁边的银质叉子戳了一块,试图举过去。

路易心下忐忑,刚举到半路便听见她慵懒的声音,说道:“不用。”

捏着叉子的手顿住,他不甘心的再试一次,“程小姐,还是我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程文怡停止了漫无目的地摇晃酒杯,抬眼看着他语调不变,“出去,年纪这么大了,还敢凑我跟前儿来,怎么,寒碜谁呢?”

燕京的口音吞字明显,拖着尾调带着拐,讥讽也连消带打的透着懒,好像半开玩笑似的,难免杀伤力不足。若是有脸皮厚话术高的,上赶着迎上去,说不定还能转危为安,反倒讨着好。

可是路易不敢对程文怡耍这个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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