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到华城机场的时候,两人恰好碰上了徐远和陆遥清。
徐远看起来有些憔悴,双目深陷,下巴处长了一圈淡淡的胡须,眼睛里隐隐有红血丝。
陆遥清坐在他旁边,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见喻星河,才站起来招招手。
安妮已经将徐冉的车停在了机场外,四人同行回家。
喻星河问:“不是才走,怎么又回来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不想等到那天再来后悔了。”
喻星河应了一声,看来老人的去世对他影响不小。以前乔语不知道劝过多少,可他都没听过。
徐远咧开嘴笑了一声:“姐,我之后去你公司做保安吧?”
徐冉刚过路口,淡淡的说:“你这体格,被别人保护还差不多。”
徐远:“……”
他这堂姐,自小就对他毒舌,似乎只对他一个人毒舌。
陆遥清嗤嗤的笑了出来。
徐远凶她:“笑什么?不许笑?”
陆遥清捏了捏他的耳朵:“长本事了你,还敢凶我!还记不记得你遥姐?”
徐远忙点头:“哎吆,疼,你松手,我记得,记得。”
横店我遥姐,人美路子野,当时简直是横店龙套一霸。
当时徐远在路边碰巧遇到这遥姐和她的小弟纵横江湖,本来准备上去教他们做人,最后几乎要哭着叫爸爸。
不过这姑娘也就是脾气差了点,但是心很善良。
她放了手,徐远揉了揉通红的耳朵,一边轻声嘟囔:“我不管,你打我,你现在肩膀借我靠靠,我要睡觉。”
陆遥清:“边儿去。”
徐远轻轻哼了一声,侧过身,额头轻抵在玻璃窗上,就这么睡着了。
车里开着冷气,他呼出来的气在玻璃上凝了一层白雾,长长的睫毛落下去,看起来像是还没长大的少年。
车往前左转弯,他的额头咚的一下撞上了玻璃窗,结果这厮睡的跟小猪一样沉。
陆遥清看他撞了三次,额角都撞的通红,右手手指摩挲了片刻,才将他的头揽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女人,你口是心非!”徐远笑着睁开眼。
“去死!”陆遥清气恼,用力将他往玻璃窗上一推!
到家的时候,徐远是抱着头下车的。
乔语一问缘由,原来是被媳妇推的,那就算了。也不管徐远多幽怨的说她不是自己的亲妈。
家里多了人,总算是又热闹起来,沉寂已久的气氛渐渐活跃,徐远和陆遥清以后常留在家里,倒让乔语少了桩心事。
眼见着妈妈组又要折腾新花样了,徐冉忙出声打断:“今天是星河生日。”
“你怎么不早说啊!”
“出差在外,就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那赶紧去准备。”
喻星河是不打算过这个生日的,家里白事刚过,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现在家里人似乎都在围着她转,因为准备的匆忙,小吴跑出去订蛋糕,乔言在和吴妈说中午要准备烧什么菜,乔语则上楼找礼物。
喻星河有点不安的站起来,却被徐冉按着坐下。
“这是你的家。”她轻声说。
喻星河应了一声,陆遥清自然记得闺蜜生日,早已送上祝福,只是来不及买东西,就拉着她出去逛街。最后的战利品是……情侣内衣。
这年头,内衣也能成双成对了,喻星河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可不知道,能否有用上的一天。
晚饭比较简单些,她吃了碗长寿面,又吹灭蛋糕上的蜡烛,在心里许了三个心愿。
8月底的夜晚,台风刚走,格外清凉。
徐远抱着把木吉他,在小花园里弹唱,他的嗓音清澈温柔:
“就在启程的时刻,让我为你唱首歌。”
“不知以后你能否再见到我。”
喻星河微微偏过头,几乎是半闭着眼睛,鬓发被夜风吹散了些。
徐冉站在她身边,微低下头,将她的碎发揽到耳后。
陆遥清在一旁,看着夜风中的大男孩,他穿着简单的白t,憔悴的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声音格外的清润,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忽然变红了。
夜风里夹杂着湿润的泥土味道,沉静温柔。
天际逐渐有星辰闪烁,而在诸天星辰之下,广袤寰宇之间,那歌声却比夜风更温柔。
喻星河还在听徐远唱歌,应了一声,问徐远:“可以提供点歌服务吗?”
徐远笑着点点头:“你点,我接着。”
难得大家开心,徐冉也站在一旁,听了很久,最后又被喻星河拉着坐在了草地上,双手轻轻的打着拍子。
乔言和乔语刚散步回来,也过来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
“我怎么感觉,小远这吉他弹得越来越烂了。”
“不说越来越烂了,怎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换过套路?似乎初中时追女孩子就是这套路吧?”
徐远:“……”
他初中什么时候追过女孩子了!
乔语目光在他和陆遥清之间来回打量了几下,拍板决定:“不如演个戏给我们看看?”
陆遥清原本就在磨牙霍霍,今晚差点被他初中时期的撩妹套路给哄上了,心里正气,一口应了,没给徐远拒绝的机会。
这两人作为专业龙套,还是有点干货的,包里装着戏服不说,演的还是场‘卖身葬父’。
这‘父’自然是陆遥清了,卖身的女郎则是徐远。徐远当然是不想同意的,可是在遥姐的武力威胁下只能应了。
徐家的花园里就这么开始一场大戏,徐宁和徐自恒都下楼来看,就连厨房里的吴妈,围裙还系着,也跟过来看了。
“葬父贷孔兄,无以为报,以身相偿。”这是卖身葬父的经典台词
乔语辛辣点评:“不错不错,就是哭的不够惨。”
“我……求求哪位大爷收了我吧,天热了亡父身躯不可多留,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