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才似受了莫大的侮辱,脸胀得通红道:“吾乃读书人,岂能做出有辱斯文之事,无知老妪,血口喷人!”
宋氏与周秀才你一言我一语就吵开了,完全忘了身处公堂。
宋氏嘴笨,吵不过周秀才,气得要跳起要和周涛拼命,身遭的捕快们一顿杀威棒,吟道:“威武!”
宋氏和周涛这才都不吵了。
何楠生如打了个哈欠似的坐直身子,冷若冰霜的对宋氏道:“宋氏,你说周秀才对你家孙女用强,可有人证?”
宋氏忙答道:“回大老爷,有,我家隔壁邻居崔氏可以作证。”
崔氏被带了上来,只看了一眼何楠生,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道:“民妇,民妇参、参见青天大老爷!”
何楠生冷然道:“崔氏,本官郑告你:公堂不是村妇在村口乱嚼舌根子的地方,见到什么就说什么,没见到,不能张嘴乱说污告人,特别是污告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爷,与污告者同罪......”
柴小桃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何楠生表面在维护公堂威严公正,却句句含沙射影的警告崔氏,不许乱说不利于周涛的话,何楠生根本就是个大昏!十恶不赦的那种!
果然,本就胆小的崔氏被何楠生的话吓得浑身都哆嗦了,结巴着答道:“民妇、民妇只、只看见周、周秀才进了宋家的院,再然后,再然后就、就什么也没看见......”
“你昨天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不是!”宋氏气得浑身哆嗦,身侧的孙女则瘫倒在地上,满眼的绝望。
崔氏羞愧的低头,不敢看宋氏祖孙二人。
何楠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周涛,本来冷若冰霜的脸,竟然现出几分笑纹来道:“周秀才,你现在可以告诉本官,你到宋家院里做什么?”
周秀才一下子竟然被问住了,是啊,他与宋家人不认不识,到人家院里做什么?
何楠生暗示道:“是不是宋家院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你,比如,蝴蝶?花?”
周秀才福由心至,忙不迭道:“回大人,先生昨日给学生留了以花为题的课业,学生走路都在想着如何完成课业,突然看见一只蝴蝶,学生就跟着蝴蝶走,结果被引进了宋家,看见一丛花花得正艳,便一时兴起摘了花,作了诗。”
何楠生循循善诱道:“周秀才作了什么诗,可否说出来让本官鉴赏一二?”
周秀才脸憋得通红,半天才挤出一首诗:“春葱明媚出尘寰,无限风情胜小蛮;雨打罗裳胭脂汗,鸳鸯衾里挽春风。”
柴小桃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大致明白,这首诗,不是什么好诗,应该是青楼艳曲之类的。
何楠生却拍着巴掌赞叹道:“好诗,好诗。”
柴小桃暗暗摇头,身为七品父母官,却给有钱秀才捧臭脚,实在可恶可恨。
何楠生对师爷吩咐道:“周秀才的案情供词一定要写详细些,尤其是周秀才误入宋家采花、吟诗一首的事迹得写上。”
师爷答应下来,写了个初稿,让何楠生过了目,何楠生在上面圈圈改改了不少。
师爷重新抄录了一份,随即递给了周秀才道:“周秀才,你看一下,如果无误,就请画押。”
周秀才看了,供词没有任何瑕疵,只说自己误入宋家采花吟诗,强暴民女的事儿,只字未提。
周秀才满意的划了押。